万万没想到,浮竹瑞叶还是在本丸度过了一个没有男人的安静夜晚。
这一晚,天守阁没有“主上主上”叫着的压切长谷部,没有满口想要主上给予爱意的压切长谷部,没有躺在身边就盯着她什么都不干的压切长谷部,浮竹瑞叶睡地格外香甜,就连第二天早上醒来都更有精神了一些,喜上眉梢,神清气爽。
啊,天空是多么的广阔,白云是多么的柔软,树木是多么的生机勃勃,下面在走廊里跑着的小短刀腿是多么的白皙,门外跪坐着的老爷子太刀衣衫是多么的凌乱……
……等等,衣衫凌乱?
浮竹瑞叶差点吓到把门给拉回去。
她满脸难以言喻地看着三日月宗近,眼睛在他的衣服上不停打转,迟疑了片刻,才问道:“三日月……先生?请问您这是什么情况?”
门外跪坐着的天下五美,啊不对,天下五剑之一的俊美男性,一身华美的服饰穿得乱七八糟,就连头发上的金色发穗都东倒西歪,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连衣服都都来不及穿好的模样。
他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的袖口和衣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啊,哈哈哈,老爷爷我对于打扮不是很擅长,虽然觉得这样来见审神者很失礼,但是没办法,我整理了很久还是穿不对衣服。”
你竟然还整理了很久啊!
浮竹瑞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忍不住又问:“我记得和您住在一起的是小狐丸今剑以及岩融吧?怎么不让他们帮忙?”
“这个嘛……”三日月宗近歪着头笑道:“他们起晚了,如果还帮我整理,大概所有人都会迟到吧,哈哈哈。”
“这样啊。”浮竹瑞叶抽了抽嘴角,拉着他的衣角带着他进了房间:“过来吧,我帮你穿好。”
“哈哈哈,真是谢谢了小姑娘。”
自称为老爷爷的俊美男人一直都是乐呵呵的故作老态,让浮竹瑞叶没怎么把他当正常男性来看。她稍稍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人的衣服就只是随便地挂在身上,属于一个勉强能穿的状态,如果要帮忙,还得从里衣开始重新穿好。
一开始浮竹瑞叶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她把人家衣服全脱了,还把里衣的带子给解开,目光触及到三日月宗近白皙的皮肤以及充满禁.欲气息的内甲时,浮竹瑞叶才脑袋当头一棒,觉得事情大条了。
她、她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孤男寡女,她还在脱人家的衣服?
浮竹瑞叶“砰”的一声脸都熟了。
三日月宗近感觉胸前凉风飕飕的,审神者还半天没有动作,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没怎么。”浮竹瑞叶慌乱地应了一声,赶紧抖着手把他里衣的带子重新系好,给他快速地一层一层给穿回去。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慌张,因为这位三日月宗近先生眼睛上蒙着一根白色的布条,他根本就看不见浮竹瑞叶的动作,更看不见浮竹瑞叶红透了的脸颊。
是的,这位三日月宗近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处于“盲人”的状态。
原本浮竹瑞叶对他这副模样有些奇怪,却想到烛台切光忠的一只眼睛也戴着眼罩,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付丧神原本的样子,所以也不敢去问,想着待会儿去问问本丸良心石切丸。
最后整理好三日月宗近发间的流苏,浮竹瑞叶满意地拍了拍他一根翘起来的呆毛,道:“好了,三日月先生,很完美。”
“哈哈哈,谢谢。”三日月宗近笑着点点头,站起来说:“那么,我这就为审神者将早饭端来。”
话音刚落,这位俊美的付丧神转身出门的时候,因为看不见门口半掩着的纸门,而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了极响的一声脆响。
“……”
浮竹瑞叶有些感同身受地缩了缩脖子,无奈地帮他把门拉开,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这怎么行,为您奉上三餐是每个近侍应该做的,可不要因为老爷爷年纪大了就优待我啊。”三日月宗近低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十分笃定地向前走去。
然后这位“年纪大的老爷爷”身体撞到了二楼走廊的扶手,脚下一绊,直接从二楼往下栽去。
浮竹瑞叶心脏都吓停了,手中的斩魄刀迅速出鞘:“雪妖!”
清脆的金玲响了一声。
霎时,从平坦地面上直直地升起一朵巨大的冰莲,层层叠叠用薄冰做成的花瓣美丽地绽开,露出花瓣包裹着的莲蓬状花蕊。三日月宗近惊呼了一声,摔在了有些硬的花蕊上,但好歹不高,他除了屁股疼些,并没有受伤。
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新奇,乐呵呵地笑了几声,他说道:“哈哈哈,竟然没有受伤吗?真是有点幸运啊。”
浮竹瑞叶无语地看着三日月宗近又在花蕊中间乱走,怕他又从冰莲上摔下去,于是赶紧散去了这朵冰莲,让他稳稳地站在地上。
她收起斩魄刀,直接从二楼跳下去。
“三日月先生,您没事吧?”
“哈哈哈,没有哦。”三日月宗近的双脚触及到地面,有些惊奇地抄着手,又踩了踩泥土,道:“小姑娘的能力是冰吗?呀,真是了不起呢。”
浮竹瑞叶有点内伤,这位老爷爷,您能不能稍微紧张一下?您刚刚可是从二楼摔下来,差点摔断腿啊!现在是感叹能力神奇的时候吗?您、您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
淦,再这样下去她不就变成老年疗养院的护工了,这到底谁是谁的近侍?
因为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原本待在大广间吃早饭的刀剑听见声响都纷纷探出个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浮竹瑞叶在众多冒头的付丧神里面看见了几个眼熟的,喊了句:“长谷部!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