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已经大亮,安家依然没有动静,平日里早就开门的,街坊四邻哪一家不知道柳青莲最是勤劳。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谁都晚。
如今见安家无一人开门,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往里面瞧,在怎么瞧,也没人开门。
习惯早起的江南,早已经醒了,因为安云容已经醒了,同样是多年养成早起的习惯,若是平白无故让你多睡,反而睡不着的。
想到昨晚的事情,江南打算今日出门,顺便去街上转悠一圈。
已经是日上竿头,母女二人,穿戴洗漱一番。
进了院子,见安良才的屋里的门还维持昨晚半开的模样。
她走向前去,透过门缝看到安良才坐在椅子上睡着,地上的茶壶碎片依然躺在地上。
江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神色来,想来这人做了一夜。
不是挺蛮横的吗,一夜都不曾向她求助,开始还能听到他砸物件的声音,必然是后夜人又累又乏,才会晕了过去。
“娘?”安云容歪着头,也去看。
江南立马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又把她往外面推去,至始至终,安云容也没看到她父亲惨白的脸色。
江南身上带了银子,又拉着安云容出了门。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婶子问道:“今个不绣花了吗?柳绣娘。”
平日里白日可从未见过柳青莲出来过,这位邻居婶子,满脸讶异,心头直呼,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江南穿着干净清爽,不似以前邋遢的人,今日但凡见到江南,心中纷纷差异。
叫她绣娘,是绣娘的一种尊重。
“大夫说我的眼睛要休息一段日子,否则可能就会变成瞎子。”
江南把张大夫的话说给这位夫人听。
有时候往往是妇人间传话最多,也是最快得。
“别胡说,绣娘这一生眼睛就是她的命,不绣花,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邻居婶子说的是,安家靠的柳青莲的绣活过日子。
听这语气,大概是个老绣娘,否则又如何得知眼睛最重要,譬如男人家,或者不懂的,哪里晓得里面的厉害关系。
拿安良才来说,不知是懂还是不懂。
应该算是无情,焉知不懂的道理。
“张婶子说的对,不过大夫确实这么说的,近日觉得眼睛难受,有时模糊,有时发痒。”江南站在路边和隔壁婶子说会话。
“青莲啊,你啊,可要长点心!”张婶子拍拍她的手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江南也能理解,以前的柳青莲太老实,不太愿意和周围的街坊四邻们说话。
私底下有人说柳青莲太过高傲,见着他们匆匆忙忙的招呼一声别过。
殊不知她在赶绣活,但凡多说一句,就会少绣很多多,对柳青莲来说,和他们东聊西聊的,全然是耽误了绣活。
对柳青莲来说,一点都不敢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