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已落,听到内室穿出来的碰撞声,得意一笑。
母亲被休弃,以后安云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只要她稍微对她好一点,说不定这孩子就会为她死心塌地的。
对柳青莲这个生母,宁愿被休弃,也不愿意带着她,或者陪着她,在孩子心里,是母亲先抛弃她的。
这会心头指不定多得意,当然脸上是一分也不敢冒出来,虽说让安良才知道没什么大不了,可让他多了解自己一分,她的人生就少了一重保障。
她时刻牢记母亲跟她说的,宁愿在男人心里是一朵柔柔弱弱饱经风霜的白莲花,也绝对不让男人知道她的手段是否有千万种。
此时念秋已经拿了笔墨纸砚过来,磨好了墨,磨墨的手干净整洁,不沾染一滴墨色,也铺好了纸。
而安良成一瘸一拐的走至缺了腿的木桌上,上面的烛灯里早已经干涸,就像柳青莲对他的所有情都干涩,变成气,消散不见!
众人见安良才拿起狼毫,蘸了墨水,手已经悬空,正要下笔第一个字。
却听到江南大笑道:“安老爷,下笔之前可要想想写什么,免得又说浪费的蠢话!”
下一刻她清晰的看到墨汁晕染了大半张纸,念秋见状,又重新给他换了一张纸,继续低着头磨墨,眼角的余光,仍然看着安老爷下笔。
在江南紧迫凌厉的眼神下,安良才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身子一口气,坐在念秋搬来的椅子上,破口大骂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脸颊上的肉不断的抽搐着,眼角微微的颤抖,念秋被他吓了一跳,手上停留一会,又重新磨了起来。
“姐姐莫非又变卦了?不甘心吗”
在李淑兰连续两个问题问出来,倒是把安良才的怒火勾起来。
被人这么反反复复折腾,是谁都忍受不了,软刀子磨人,难受的不光是自己,还有身边的人!
“安良才,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休妻书,而是合离”。
和离二字江南放慢了声调,可听到合离二字,像是触动了他内心不堪之处。
拍了桌角,把狼毫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道:“柳青莲,就凭你十年未曾给安家生下儿子,就说明你这辈子都不能在生儿子,我养一个不能生的女人,难不成想让全南关城的人骂我无后?”
十年没有身孕,没有生儿子,柳青莲的身子恐怕早就不能生子了,与其守着一个无颜色,毫无情趣的木头人,还不如另一个家世好,性情好,又能在仕途上帮他的女人。
而李淑兰就那个他最需要的女人。
“是啊,柳姐姐,你不能生,老爷守了你十年,已经对得起你,不知足,可会害了你的?”
她上下打量着江南,见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崭新的,再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手指,心中对她仍然是看不起,一个颜色容貌不及自己的女人,再如何打扮,也留不住安郎的心。
原来在李淑兰的眼里,江南梳妆打扮,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取悦安良才,也是为了挽留。
江南秀眉一挑,“不能生?安良才,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究竟能不能生,安良才心中不清楚,不记得,刚成亲那几年,夫妻二人关系不错恩爱有加,自从安良才的生意败落,夫妻二人便甚少独处。
这一切都源自安良才本人,哪怕是夜里仍然要她绣花,不分白日还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