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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离开后,会议室里陷入安静。
唐悦姗背后有她舅舅,虽然不是多大的背景,但有这层关系在,平时在公司里也算顺风顺水。
经纪人看得出唐悦姗那点儿清高和自命不凡,他在这行做了十多年,也是半个老油条了,因而她不愿做的一些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多时候是顺着她性子的。
这次有点让人出乎意料。
经纪人打破沉默:“悦姗,你和许嘉迟是怎么回事儿?”
唐悦姗现在心情相当差:“你信她说的?”
“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经纪人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她刚刚那番话,不是我们两个面前说出来,而是在更多人的场合说出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可——”
“是真是假,听的人会在乎吗?”
“……”
经纪人平静道:“我知道你眼高于顶,能拿到的资源我没有一个没替你争取过。你想要更好的资源,我也能去拿,只要你配合。我是你的经纪人,和你在一条船上,像这种事,我比你更清楚利弊。”
“这种事”三字包含的深意让唐悦姗一时难堪无言。
经纪人见好就收:“你要知道,怀啾先前拒绝过这次化妆,不管她现在愿意来是因为什么,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和许嘉迟的事儿,过去就算真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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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行出来后艾茉回了工作室,怀啾思索片刻,打了个电话给易檀。
易檀正在做SPA,在她盛情邀约下,怀啾索性顺路过去了。
这家店怀啾没来过,易檀说是新开的,最近她朋友圈里好多人在推,她就来试试。
店内光线温柔,按摩师力度掌握得正好,怀啾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啾啾,你怎么了?”易檀枕着交叠的双臂,“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你昨天回老宅吃饭了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们又为难你了?”
一晚上发生的尽是些冲击力很大的事情,现在放松下来,怀啾后知后觉地头疼:“还好吧,就是她怀孕了。”
“怀孕?谁?方云舒吗?”易檀惊得要翻身坐起来,被按摩师温柔地摁了回去。
“嗯。”
“……”
消化了半晌,易檀说:“可你爸不是跟你保证过,不会和她要孩子的吗……”
怀啾讽刺地牵起唇角:“我都不信,你信?”
易檀不知该说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难不成还能给她做个人流吗。”
“啾啾……”易檀皱眉,“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你不用靠谁了,完全可以不装了”
“是啊,为什么呢……”怀啾打了个呵欠,柔软的语气拖着漫不经心的尾音,“可能是习惯了吧。”
最可怕的莫过于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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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舒怀孕是其次,真正让怀啾抓心挠肝的事情,直到两人做完SPA一起去吃饭时她才告诉易檀。
易檀恍若遭到晴天霹雳,筷子啪嗒一夹,刚捞上来的虾滑以一个完美的跳水动作回到锅里。
冒着晶亮红油的汤锅咕噜咕噜地沸响。
“啾啾,你没诓我吧?”半晌,易檀缩回筷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倒是希望我在诓你。”怀啾面无表情往嘴巴里塞了片肥牛。
易檀:“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你喝太多记忆错乱了——你昨天应该叫上我去陪你的啊,你一个人喝那么多,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怀啾咬着筷子想了下,说:“嗯……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许嘉迟这个狗把事发现场清理得太干净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过这回事儿。”一顿,她迟疑又道,“……但我早上醒的时候,确实是在他房间。如果我俩没发生过什么,你觉得许嘉迟会允许我在他房间睡一晚上吗?”
易檀秒答:“不可能。”
怀啾倒也不是很看重什么第一次的人,她觉得这种事儿你情我愿,双方没有什么混乱关系,发生了就发生了,又不是要跟贞洁过一辈子。
但——对方是许嘉迟。
想到这个,怀啾就有一种脸很疼的感觉,处处让人不爽。
——他还说,不要有下次?
把自己当什么了?
这顿火锅在异常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从火锅城出来,易檀一咬牙一跺脚,拽着怀啾拐过两条街,去了一家药房。
“老板,有验孕棒吗?”易檀开门见山毫不犹豫,“给我来三个。”
她这话说的跟“老板有酒吗,给我来三打”一样豪迈,老板被这气势震了足足三秒,才去给她拿。
“买这个干什么?”怀啾拉过易檀问。
“还能干什么,有备无患啊,”易檀严肃道,“有没有事,一个月后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