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啾试探地咬了一口,橙灿灿的蛋黄流出一点儿,她低头一口一口吃完,抬头对上许嘉迟的视线。
他安静地看着她,没说话,眸中情绪难辨。
怀啾蓦地后背有点儿冒汗,偏开一点视线,推开他的手:“好了。”
一碗面也基本见了底,许嘉迟放下碗,抽了两张纸巾,按在她嘴角,嘲笑似的:“还是小孩儿吗,吃个鸡蛋吃得满嘴都是?”
怀啾抓住纸巾,尴尬的气氛被他一句话驱散,她反射性地回嘴:“哪儿比得上许总您巨婴啊,这么大了煮个蛋都还要人教。”
怀啾把碗放进洗手池就要回房,许嘉迟叫住她。
“明天要去换药?”他问。
“是啊,”怀啾停了停,靠在楼梯扶手上朝他勾唇,“许总还要陪我吗?”
许嘉迟不置可否,怀啾眨了眨眼,故作遗憾道:“恐怕不行呢,我明天已经有预约了。”
另一份面有些干了,许嘉迟边捞拌开边说:“想多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明天周嫂要晚点儿来,你别出门太早,不然家里没人给她开门。”
“……”
怀啾笑眯眯说了声好,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一楼安静下来,许嘉迟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视线随意地寻了个焦点,好半晌没说话。
良久,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企图按平眉间的困惑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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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一天的假期转眼即逝,怀啾这个在家养病的伤患是感觉不出来的,倒是很早醒了一回,听见许嘉迟从她房间门口走过的脚步声。
老板上班去了。
周嫂今天快到中午才来,来了之后忙不迭给怀啾道歉:“太太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事,来晚了。”
“没事儿的周嫂,辛苦你了。”
“这什么辛不辛苦的,我应该做的,”周嫂看着她的手臂,满面心疼,“我听我女儿说了网上的新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太造孽了。”
怀啾看了眼手机,易檀给她发消息说到门口了,她笑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能好,周嫂你别担心。”
“太太你这是要出门吗?”
“嗯,去换药。”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叫了朋友陪我。”
“那就好,太太路上小心。”
怀啾出了门,外套还是只套了半边,另一边披在肩头。
从周嫂的角度能看见小院儿门口停了辆银灰色的车,她好奇张望了一眼。
从驾驶座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拉开后座的车门,护着怀啾上了车。
看上去很紧张她。
周嫂心里一咯噔,面露疑色。
她没看错吧,是个男人?看上去和许先生差不多大的年纪,是太太的哪个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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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来了?”怀啾上了车才问前头的戚连。
“我闲。”戚连说。
易檀:“啾啾别管他,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
若是以前怀啾还不在意,但自从上回郁蔓寻来过之后,她看着戚连偶尔心里会升起一丝异样。
细究又没了。
“下次檀檀陪我就行,”怀啾说,“连连你现在也是当小老板的人了,先以公司为重吧。”
戚连没说话。
怀啾淡淡蹙眉,那种异样感又来了。
易檀看了眼戚连,又看了眼怀啾,也皱起眉察觉出不对味儿来,忙岔开话题:“对了啾啾,幕后黑手有进展了吗?”
“暂时还没有,应该快了。”
车子很快到达医院。
怀啾进去换药,在外面等的时间里,易檀思索片刻,问戚连:“戚连,你是不是还喜欢啾啾?”
她一向直言直语,戚连一愣,摇头:“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应该知道我早就对坏坏没那种想法了。”
“真的吗?”
“嗯。”
戚连往后一靠,吊儿郎当地道:“就这么说吧,我要是真非她不可,十年前就告白了,至于憋到现在吗?而且我这期间还交了那么多女朋友,我对每一任女朋友可都是真心实意的,要是心里还装着别人,我岂不是太渣了。”
他顿了顿,淡淡道:“喜欢过那也是喜欢过,过去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挖出来了。更不用让她知道。”
易檀想说既然这样你最近怎么这么反常,尤其是由怀啾牵扯到许嘉迟的时候。
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点点头:“说得也是。”
怀啾换完药,三人往医院外走。
伤口其实还是疼的,大抵是疼了两天了,怀啾有些习惯了,今天出门就没吃止疼药。少说还有两周才能拆线,这段时间里她得经常往医院跑了。
……可能真的需要叫周嫂到家里来才行,怀啾想,总不能就这样让许嘉迟喂两周的饭吧?
正想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急匆匆地从外面奔进来,边跑边低头看了眼手机,戚连说了声小心,怀啾堪堪避开,还是和那人擦了下肩。
对方是个小姑娘,十□□岁的模样,惊呼一声,停下来急忙忙道歉:“对不起,您没事吧?”
看她满头是汗着急的模样,怀啾也没为难她,摇摇头说没事,小姑娘又道了句对不起,转身跑远了。
出了医院,正讨论中午去哪儿吃,怀啾接到赵语祎的电话:“啾啾!幕后黑手找到了!好像人押到公安局去了,我现在正准备过去,你要来吗?”
怀啾想也没想:“好,我现在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周嫂每天都是在线追狗血八点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