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瞬,她竟然会害怕许嘉迟也变成和怀岳铭一样的人。
他变不变跟她有什么关系?
怕不是真的哭昏头了吧?
怀啾长篇大论说完,许嘉迟只沉思那么片刻,就不再继续深入,转而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怀啾呵一声,重新拿起手机:“你当我这么多年做作是白装的吗,忍辱负重,总要忍来点有价值的东西。我爸和方云舒对我的戒备心都太浅了,都以为我是个只会伤春悲秋胸无大志的温室花朵,再作妖也作不出大妖风。”
怀岳铭从没打算把公司交给她,更遑论向她透露公司的内部情况。
但方云舒不一样,方云舒这么多年都把她当成“前妻的女儿”来敌对,以为她对她的恨意仅仅只是为自己母亲鸣不平。
怀啾有时会在方云舒面前表现出强势,但正因如此,一旦方云舒过后从怀岳铭那里吃到定心丸,确信怀啾实际仍处在弱势,那么之前的强势在她眼里就会变成个装腔作势的笑话,成为她进一步飘飘然的催化剂。
有的人在得意时会不自觉地透露出自己现有的强大优势,以作为打击挫败对方的武器——碰巧方云舒就是这类人。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得意洋洋地上门找原配耀武扬威。
姚堇不堪重负,被她打垮了,成为她战绩上最得意的一则成绩。
然而怀啾不允许自己垮掉,于是学会把方云舒投掷过来的武器收集起来,悄悄打磨,意欲铸成最有力的枪械,等到合适的时候,递给合适的人。
许嘉迟默不作声地凝视她许久,就在怀啾不自在地要出声时,他忽然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一把。
这个与拥抱不同,却比拥抱显得更亲昵和纵容的动作,让怀啾呆怔住了。
“好,我知道了。”他说。
你知道什么了?
怀啾茫然想问,却不知为什么没有问出来。
算了,横竖她现在也看不懂这狗比的想法了。
他爱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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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和许嘉迟一直在房间里待到年夜饭开饭才下楼。
怀老太太看上去被一家子人安抚得很好,见到怀啾下来,也只是冷哼一声,就把她当做空气不再多看一眼。
撇去这点小小的不愉快,年夜饭的氛围在表面上还是和乐融融的。
一大桌子的菜,大半还是照顾方云舒这个孕妇的口味。
席间怀老太太还问:“云舒啊,这菜还合胃口吗?都是孕妇能吃的,你想吃什么让岳铭给你夹。”
“都很好吃,谢谢妈。”
“你和岳铭也不年轻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万事都得小心,把自己照顾好,也把孩子照顾好,”老太太说,“产检去过了吗?”
“去过了,”方云舒笑道,“一切都好。”
“那就行。岳铭啊,公司到现在应该也不需要你那么忙了,没事儿多抽点空陪陪云舒。”
“我知道的,妈。”
怀岳铭答着,看了坐在对面的兄长一眼。
怀岳衡面色如常,脸上是同样欣慰宽和的笑。
怀岳铭心下一沉,最近公司的势头不太妙,他得尽快把怀啾手里的股份收回来,别的董事那里也要多跑跑联系联系,还有公司手头的项目……
“岳铭,岳铭?”
怀岳铭回神,老太太皱着眉:“怎么了?叫你这么多声也不应,给云舒夹一下那边的菜,太远了她都够不着。”
怀岳铭应声。
那边在讨论方云舒的怀孕,这边许如诗挨着怀啾,婆媳说着悄悄话:“小啾,你和嘉迟呢,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这才是最让人懵逼的,这个话题之突然,惊得怀啾筷子都差点儿抖。
她支吾一下,作腼腆状:“我跟嘉迟……还没有考虑这些。”
“得好好考虑了,距离婚礼也就两个半月了。”
“妈,我考虑过了,”许嘉迟说,“下半年吧。婚礼之后我打算带啾啾好好度个蜜月。”
许如诗点头:“行。”
怀啾在桌下的脚往旁边蹭,碰到许嘉迟的,毫不犹豫往下踩了一脚。
许嘉迟从容不迫,唇角扬了扬。
年夜饭吃完,怀老太太今天不打算早早歇息,众人只能又陪着她在客厅聊了许久家常。
晚上怀岳铭和怀岳衡都在老宅住下,连带着两个小家也一并陪同,怀啾很有自知之明,今天惹了老太太不高兴,都不用老太太赶,她和许嘉迟顺势跟在许如诗和宁韬后面离开了。
“我以为你这么会做人,会主动留下讨她欢心呢。”路上怀啾已成惯性地挖苦许嘉迟。
“我留下,睡哪儿?你是想让我跟你姐一间房吗?”许嘉迟瞥她一眼,“还不如跟你回家……”
怀啾转头看他。
“生孩子。”
怀啾:“……”
忍住,司机出了事那真是一车两命。
到了家,怀啾不给他再搭话的机会,步子不停地一溜烟儿上楼,钻进房间。
许嘉迟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心情很好地回了房。
除夕夜,很远的地方不停地有烟花炸开,网络上也是一片热闹,怀啾也难得熬了个夜。
没想到的是,熬了一半她接到怀岳铭的电话,电话里怀岳铭下命令似的催她去医院——老太太摔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乐搞事.jpg
狗子开始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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