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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这天,怀啾如约到达和代博然约定好的地方。
看见和怀啾一块儿来的许嘉迟,代博然并不意外,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家父腿脚不是很方便,不然就在外面请两位吃一餐了,不好意思。”代博然边带路边说。
怀啾摇摇头,淡淡道:“没什么。”
看得出她的防备,代博然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怀啾原本计划和代睿约在哪家咖啡厅见一面,但代博然说代睿前两年腿受了伤,出行不方便,而代睿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亲自招待怀啾。
横竖有许嘉迟陪着,怀啾便应了。
代睿住的小区很大,整体算不得多新,代博然说他们在小区里搬过一回,最外面新建的两栋居民楼有电梯,为了父亲的腿脚着想就买了一套新房。
这两栋居民楼说新,建了也有五六年了。
代博然带两人上到十一层。
“爸,我回来了!”代博然开门进屋,边给怀啾和许嘉迟拿拖鞋,边朝屋子里叫了一嗓子。
怀啾换好鞋,听见拐杖落地接近的声音,循声望过去。
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拄着一支拐杖,一颠一跛地走出来,看见怀啾,眸光闪了闪,有些激动地上前:“你就是怀啾?长这么大了……”
怀啾对他的靠近本能地排斥,往后撤了半步。
许嘉迟虚揽住她。
代睿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了,尴尬地一笑,往后退了退,招呼他们:“别站门口了,来,先进来吧。”
代博然对怀啾的反应倒也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带着点唏嘘的无奈,也招呼两人进去坐。
许嘉迟落后怀啾半步,视线在装饰柜上定格了两秒,眸中浮起沉思。
怀啾回头看他一眼,他才收回目光跟上去。
正常来说怀啾和许嘉迟是来做客的,代睿这个家主却更像个客人,坐立不安,怀啾就是手稍微动一下他都手足无措地关怀:“水太烫了吗?我去给你倒点儿凉的。”
代博然伸手一拦:“爸,你好好坐着吧,我去就行。”
怀啾一句话都还没说,代博然已经端起她面前的水杯去换水。
“……”
搞得怀啾一下子应对无措:“代先生,不用这么……”
“要的,要的,”代睿看着她,感慨的眼中似有一点泪意闪烁,“你外公出事的时候,你才这么小,现在也平平安安长这么大了……”
怀啾不大自然地牵了牵嘴角。
许嘉迟的手悄悄藏在后面拍拍她的背。
她深呼吸一口,与其这么不明不白的,不如直接开口问:“代先生,我听代医生说你一直想见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代睿搭在拐杖上的手动了动,沉沉地叹:“我想你应该猜得到。”
“宏朗药业——制造假药的事情吗?”
代睿不躲也不闪,大方颔首。
怀啾闻言,道:“那在这之前,我能不能先说说我最近的遭遇?”
代睿点头:“当然,你说。”
代博然端来调好水温的水,怀啾道了句谢,捧着水杯放在腿上,说:“就在前两天,我受到袭击,差点儿丢了条命。”
她这句话刚一出口,代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打断怀啾不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怀啾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装作不经意地捧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那个人趁工作室人都走光只剩我一个的时候拉了电闸,锁了工作室的门,带着钢棍进来抓我。”
她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声线往下压半分,缓慢的语气里带着点儿死里逃生后的喟叹。
一字一句越从她口中往外蹦,代睿眉间的折皱就越紧锁一分。
在听到“钢棍”后他终于忍耐不住似的:“你……”
“不过好在,”怀啾没让他的关心发出声来,“我还算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劫。”
代睿沉默地轻舒一口气。
水杯搁在茶几上,有小拇指的缓冲,没发出什么声响。
怀啾收回手:“警方已经查到袭击我的人是谁——代先生,你猜呢?”
代睿淡淡皱眉,神色间有些许犹豫,踌躇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话。
怀啾说:“甄辉——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
听到这个名字,猜想得到证实,代睿眉头一松,随即便又锁得更紧。
就连代博然也起了不小的反应:“你说,谁?”
“甄辉。”
“甄……”代博然震惊地转头望向父亲,“爸,是他。”
代睿面色沉着,轻轻点头。
瞥着两人的表情,怀啾心中的那个猜想逐渐明朗,心跳不由微妙地加快,微微笑道:“我近期的遭遇说完了。代先生,你可以说说你想告诉我的事情了。”
代睿双手搭在拐杖上,握了握:“我要告诉你的事……或许一句两句说不完。”
“你可以慢慢说,”怀啾道,“我们今天来这儿,不就为了听听你想说什么吗?”
代睿笑笑:“说得也是。”
正说着,玄关处响起门开的声音,代博然起身迎过去:“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喊我去接你。家里已经有很多菜了,还买这么多,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