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啾微微笑:“曾老师。”
饶是怀啾和许嘉迟,怎么都没想到给报社打认亲电话的会是曾白露。
怀啾想过无数种不太好的可能,最轻只是认错,最严重的……这又是甄辉策划的一场阴谋。
可是,曾白露不是谭应的前妻吗?那他们的女儿应该已经……
怀啾淡淡蹙眉,看着岑念将曾白露和毕院长迎进屋里。
岑念给他们倒来水,坐到岑启扬身边,面对着曾白露慈爱的目光一时拘谨起来。
倒是岑启扬,自然地招呼着客人:“从孤儿院过来挺远的,先喝口水吧,辛苦你们今天跑一趟了。”
毕院长先说明了一番他和曾白露的关系,曾白露这时也调整好情绪,放下杯子:“十八年前,我的女儿被拐走,后来警方很快破了一起拐卖案,但结果半好半不好……人贩子那里拐卖的孩子分了几批带走,其中一批孩子被装在一辆面包车里,被警方发现,逃跑的时候太着急,行驶到桥上时整辆车冲出护栏掉进了江里……
“警方派人打捞了很久,车子、人贩子和一部分孩子都打捞上来了,但还有一部分孩子就此消失在江水里,再没能打捞上来……”
曾白露说到这里声线微颤,眼眶也红了:“后来警方告诉我们,那辆车里的孩子打捞上来的还可辨认,但剩下的一部分……就连人贩子自己都说不上孩子都是谁家的,所以其中很有可能……就有我们的女儿。”
“也就是这样,你们都认为女儿已经死了?”怀啾出声道。
曾白露点点头,抹掉眼角的泪:“我当时大受打击,我前夫却好像不相信,说不要放弃,女儿说不定还活着,他要去找——可始终没能找到。”
她的唇颤了两下,随即紧紧抿住,终究还是没能挡住涌上来的五味陈杂,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去孤儿院工作也是心里放不下对女儿的想念,直到、直到昨天,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报纸上看见——”
曾白露抬眸,被泪意浸湿的双眼看着岑念,却燃着绝望后复苏的希望,晶莹剔透而又真诚明亮。
岑念紧握的双手怔然微松。
曾白露眨了眨眼,控制住流淌不停的泪水,平复一下心情,从包里翻找出一沓照片:“如果登报的那张照片和信息无误的话,我很确定,岑念就是我的女儿……这是她小的时候我们给她拍过的照片。”
岑启扬伸手去接,甚至还能感受到照片另一端传递的颤抖。
他半垂下眼,而后一顿。
十八年前的照片,已经显得有些旧了,但是后来经过塑封,色彩还是保存完好。
从婴儿时期到幼儿时期,最后一张照片仍停留在相当年幼的一岁,照片里的孩子穿着毛绒绒的小恐龙连体衣,背面有一行批注的字,凌厉的笔锋,收尾却温柔:2002.1.1,南南一岁。
不止这一张,其实前面的许多张,背后基本都有批注,同样的字体,简单地诉说照片的故事。
“那是我前夫写的。”曾白露解释道。
岑启扬笑容温柔,把照片给岑念,示意岑念好好看看,对曾白露说:“看得出你们都很爱她。”
曾白露只轻声说:“她是我们的宝贝。”
心头宝,怎么会不爱。
岑念沉默地一张张翻过照片,看着照片后的批注,怔然又惘然。
岑启扬耐心地看着她,无人出声,都安静地等她看完照片。
岑念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毕竟家里也有不少岑启扬给她拍过的照片。
同样的脸,穿着陌生的衣服,在陌生的背景里,被陌生的人抱着——陌生的人?
翻到一张全家福,她诧然地睁大眼:“谭导?”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捡出这张照片给怀啾和许嘉迟看:“总监,许总,这是不是谭导?”
她有些慌乱,照片儿都是晃的,怀啾看不清,倒是许嘉迟直接点头给了她个确切答案:“是。”
怀啾适应了晃动看清上面的的人,也点点头。
虽然上面的男人很年轻,和现在的模样区别挺大,但还是能认出来是谭应。
“谭导?”岑启扬听女儿说起过,“是你们剧组的那个……导演?”
岑念小鸡啄米点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曾白露反而给他们一来二去的搞懵了:“你……见过谭应吗?”
人际关系在这里划成了一个圆。
得知岑念和谭应认识,曾白露脸上的不可思议和感慨久久没有散去,看着岑念泪又落下来。
其实到这里,基本上可以确认岑念就是曾白露的女儿了。
岑启扬始终都很冷静,他坐在轮椅上,视线范围里,将所有人一一看进眼里,淡然而温和地笑着:“曾老师——我叫你一声曾老师。念念她是我带大的,我视她如亲生女儿,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也格外慎重,如果可以的话,也是稳妥起见,能不能请您……和念念去做个亲子鉴定?”
曾白露连连点头:“当然!”
岑念看向岑启扬,不知为何鼻头发酸,手握住他嶙峋的小臂,已经能摸到骨头。
她忽然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爸……”
岑启扬温和地轻拍她的手,告诉她:“没事的,念念乖,爸爸在,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预警:在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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