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仁慈的不是我，而是婉婉你啊。”苏衡弯起食指刮了一下王婉兰的鼻子，柔声道，“我整日忙于朝政，哪里有时间关注这些宫女太监？若不是婉婉心细，我还不知道宫女的事呢。”
王婉兰倚在苏衡怀中，言笑晏晏，“夫妻一体，分什么你我呢？”
“既然是夫妻一体，我的也是你的。”苏衡搂着王婉兰，轻声道。
王婉兰心里甜如蜜，普天之下，没有哪个男人会真心实意的说‘我的也是你的’这种话，只会想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世间男儿多薄幸，她能遇上苏衡，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气。
“过半个多月便是除夕，现在放宫女出宫，半个月后的除夕夜宴只怕会人手不足。”总不能伺候的全都是太监吧？
苏衡想起去年夜宴，因父皇中风瘫痪，他又还未完全掌控朝堂，除夕夜宴是按照往年的旧例举办的，就那一晚，便花出去十数万的白银，简直是在吃钱。
如今他已经登基，怎么能再让这种奢靡的事再发生？
何况，除夕夜宴本也不是必须办，历代皇帝举办除夕夜宴，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
于苏衡而言，自己的尊贵无需这些表面工作来彰显。
“今年的除夕夜宴就取消吧，太奢靡了。百姓尚且不能果腹，这些人倒是好意思整日吃肉喝酒。”早晚有一天，他会让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全部付出代价。
王婉兰知道苏衡不喜奢靡，倒也不意外苏衡的决定。
“既如此，我就在除夕前放宫女们出宫。”
苏衡想到什么，“如今宫里服役的宫女有多少？”
“上回让先帝太妃们随王爷出宫时，就放出去过一批，现在还剩下五六千之数。”
闻言，苏衡倒吸一口气，“这么多？”
宫里的主子如今满打满算，包括先帝妃嫔和剩下几个年幼的公主，都不过十来个，用得上五六千的宫女来伺候？这还没算太监的数量呢。
“每年八月都有小选，为的就是充裕六宫，凡年满十三者，都登记在册，大多是贫民出身，家里养不活了才送到宫里来，不过能送到宫里来伺候的，多是相貌极佳的女子，先帝妃嫔里也有不少宫女出身。”说来说去小选就是给皇帝选女人。
苏衡揉着额角，颇觉头疼，“这么多，他忙活得过来吗？”
闻言，王婉兰脸颊一红，“怎么说这种浑话？先帝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纵使先帝万般不好，做儿子的，也不能在背后这样编排。
苏衡扯了扯嘴角，叹道，“我明白，我……罢了，就按照我之前说的，放宫女出宫，能放出去的都放出去吧，至于宫里的太监，回头我再想想如何安置。”
宫女数量都有这么多，太监的数量也不见得会少。
看来他耽误之急还是得解决贱籍的问题，不过他刚挖了文武百官的根，再来废黜贱籍，只怕文武百官就真要罢官了。
他手里暂时还没有得用的人，即便有，也不能顶上文武百官所有的缺，再等一段时间吧。
用过晚膳，苏衡便心事重重的回了紫宸殿批阅奏折。
而王婉兰则唤来自己身边贴身的四个大宫女，焕春，梅夏，清秋，默冬。
“传本宫口谕，凡年满十五以上的宫女，只要想出宫的，都去内务府报上自己的名字，每人发放十两银子傍身，自己在宫里服侍得来的赏赐也都可以带走。”
焕春闻言一怔，“娘娘，再过半月就是除夕了，这个时候放宫女出宫，到时候人手不足该怎么办？”
“陛下说了，今年的除夕夜宴取消。”
焕春便收了声，“奴婢这就去内务府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