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进新家之前,傅青云驾着马车,带月瑶和傅母上了趟集市。因为新家里什么都没有,很多东西都得购置。
到了集市,傅母买的都是些生活用品。什么锅碗瓢盆,扫帚簸箕,扁担水桶,将马车的位置占去了大半。
月瑶买的,则都是些个人用品。比如:暖手炉、护肤油、绣线、布匹、熏香,后来见街市上有人卖腊梅花,想着种在院子里,倒是适合,便去选了一株。
傅母见她买的都是些不实用还很费钱的东西,忍不住劝道:“小月啊!前段时间不是才做了新衣服,怎么又买布了?”
“这熏香没啥用处,一点点却要好几十文,太浪费了!”
“绣线前些时候不是刚买过?怎么又要买了?”
“哎呀!腊梅哪用得着买?村里王婶家有一株大腊梅树,根上冒了许多小分株。你要是喜欢,我去跟王婶要两棵。”
月瑶不管买什么,傅母都要在旁边念上几句,念得月瑶烦不胜烦,逛街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索性往车上一坐,黑着脸说:“我没东西要买了!你们去逛吧!”然后没再出马车,也没跟傅母说过一句话。
傅母在旁边察言观色,心想:这有钱人家的小姐,脾性可真大,我又没说她什么,就甩起脸子来了。
想着想着又忧心,担心月瑶脾气大,往后儿子要受气。
到家以后,月瑶下了车,气鼓鼓的回了房间。
傅母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转头对儿子说:“三儿啊,你这媳妇,往后得好好调/教。咱不要求她下田干活,割草种菜,起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能张罗了去。你看看,车里这么多东西,她都不知道帮忙搬一搬,往后可怎么过日子。”
傅青云早看出母亲和月瑶间的气氛不对劲了,叹息着劝:“娘,小月没做过这些活,我来就行了。以后她想买什么东西,你也别总念叨,我们不差那些钱。”说着抗了个水缸,走向厨房。
见儿子那么维护月瑶,傅母一窒。
这个时候,却见月瑶去而复返。
她既不跟傅母说话,也不看她,上马车拿了自己买的东西,便又回了房间,之后半天没出来。
傅母僵在原地,心里一阵憋闷。
这年头,谁家的儿媳不怕婆婆?小媳妇进门,都是战战兢兢,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
这个小月倒好,都还没进门呢,就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偏偏儿子还惯着她。
傅母心里气,可想着自家没给聘礼,还拿了人家的钱盖房,又觉得没底气。最后只能叹气的认了。
月瑶回到房间后,便将熏香取了出来,放在炉子里点燃,之后将所有的衣柜和箱子打开,又关上门窗,打算将整个屋子都熏一熏。
新建的房子里有一股子的味,而新打的家具上刷了桐油,味道也很冲。虽然已经通了几天风,可味道还是大,月瑶便想到用熏香来遮一遮,谁知挨了傅母一通念叨。
想到这个,月瑶就烦恼。
当初选择和傅青云回家乡,她并没有想很多。因为之前在乡下也住过小半年,虽然清苦了些,却一直相安无事。
那时候他们以兄妹相称,村民们不认识他们,全都信以为真。
可这里的村民对傅青云知根知底,兄妹的那套说辞已经不管用。况且她一个女孩子,跟着傅青云回来,无论找什么样的理由,都难掩暧昧。
月瑶渐渐也看开了,外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她如今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还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可别的人可以无视,傅青云的母亲却不是那么好忽略的。每次一对上她那种打量儿媳的眼神,月瑶总觉得浑身不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这老太太罗里吧嗦,总试图管教她。
月瑶是公主,天生的心高气傲,怎会听从一个村妇的话?没出言教训,都是看了傅青云的面子。
可如今新房已经建好,老太婆会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月瑶想想都觉得闹心。
这个时候,傅青云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床羊毛毯子。
月瑶好奇的看去,问:“有什么事情吗?”
傅青云走到床边,一边扯去旧的床单,一边道:“瞧你挺怕冷的,买了床羊毛毯,来给你铺上。”
月瑶顿时一愣。
这床羊毛毯她一早就在集市上看到了,本来有心想买,可一打听价格,要一两银子,便直接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