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是怎么了?
“冷。”陆北泽呢喃道。
陆南川想要凑近一点,却如遭雷击。
因为他听到,陆北泽唤了一声:“……南川。”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他都未曾再听见过的称呼
也是他午夜梦回时,挣扎于噩梦里,会听到的声音。
陆南川犹豫片刻,还是握住陆北泽轻颤的手腕,却发现温度并不冷——这具躯体是温热的,并没有昔日那般畏冷。
“冷?”陆南川道,“你这算冷?”
他以为陆北泽欺他,放开手,准备起身。被轻轻拉住了手。
陆北泽微仰着头,额角一滴汗珠滚落,眸光迷茫而遥远,甚至带了点水汽,像是在透过陆南川,看到了遥远的过往。
然后他瞳孔一缩,全身一软,向一边栽去。
“……陆礞?”陆南川迟疑道,感到抓着他的那只手逐渐脱力,下意识地反抓回去。
十指交扣。
陆北泽手心滚烫。
发热了。
陆南川摸了摸陆北泽额头,才发现烧得不清。
到底是凡人身躯,不能算有多身强体壮、风雨不侵。
或者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陆南川脑中闪过什么,但太快了,他没有抓住。
突然,他脸色微变,蓦地侧头,余光扫向身后,还未来得及将面具戴回脸上时,背后传来一声温和的笑,那人道:“还真长得一模一样。”
“……”陆南川半侧过身,道,“嗯?难不成你本就晓得些什么,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如若他没记错的话,知道他身份的,九天神界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
而且这个消息基本都被捂死在万剑宗里。
数十名万剑宗长老,宣端砚,莫青青,其余的弟子一概不知。
立于二人不远处,双袖合拢,翩翩如玉的青衣公子,正是慕容归胡。
他实力本就不低,是医修的同时,也是一名器修,腰间竹笛奏响天籁之音,人挡杀神佛挡杀佛。
只是为人素来温和,从不轻易动武就是了。
陆南川方才心绪搅动,一时不察,竟未发现不知何时靠近的慕容归胡。
“方才听了师弟师妹所说,想到一些事,便寻了过来。”慕容归胡举止从容有礼,“还望见谅。”
说着,他伸手一召,一片柳絮从陆北泽衣领上飘下,被他夹在指尖。
慕容归胡语气笃定:“这位,应当是三清真君吧。”
陆南川微眯眼,谨慎道:“是。慕容公子,你放着你那俩师弟师妹不管,来本座这里找什么不痛快?找死么?”
慕容归胡心平气和地道:“怎会是找不痛快?魔尊多虑。只是昔日病人在这,我没有放手不管的道理。”
“……病人??”
慕容归胡道:“半算半不算,请教过我一些医术上的事情。他医术不差,只是很多古法秘籍不敢冒然尝试,在动手前问过我。”
慕容归胡上前一步道:“可能让我看看他?”
说着,慕容归胡指尖凝出银针。
不同于江曜灵的银针带赤,他的银针上是些玉青色,盘旋螺纹。
“可以是可以。”陆南川盘算一番,笑道,“但慕容公子可否将你所知之事,告诉本座?”
慕容归胡笑意微敛,道:“魔尊,救死扶伤是虫二谷医修本分,别人没有插手资格——你愿不愿意,不能说了算吧?这是要挟我么?”
说着,他就要收起银针。
“不敢。”陆南川将陆北泽平放在草地上,做了个“请”的姿势,“断然不敢威胁慕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