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原谅自己,也就是原谅我啦。”陆南川见陆北泽面色微动,又嬉笑起来,“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不准生气哦,小仙君。”
陆北泽:“……”
陆北泽早习惯他老实不了片刻的作风,起身道:“走吧。”
“走走走,你明日还要早起呢。”陆南川起身活动了下手臂,跟着陆北泽回了山。
两人身后,繁星如海,流转万载。
五天之后。
群山密林间暖阳高照,莫青青难得下了次山——她养的几只灵兔病了,像是吃坏了肚子,她刚从虫二谷回来。
沿着白玉台阶优哉游哉向上走去,莫青青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她有几分诧异:“阿礞,你这是去哪?咦……要去放纸鸢吗?”
陆北泽:“……”
他有些尴尬,下意识将手上的纸鸢往身后藏了藏,道:“嗯,师姐。”
莫青青眉开眼笑,温柔地道:“玩得开心,记得早点回来。”
“我晓得了。”
莫青青一路哼着小曲儿,心情颇好般上了山峰。
而陆南川不由笑道:“莫茂很高兴,是看到你这个闷葫芦,终于舍得出门走走了吗?”
“……叫师姐。”陆北泽纠正他道。
陆南川应道:“师姐师姐,行了吧。对了,你会放纸鸢吗?”
“没放过。”
陆南川道:“那把身体借我用会儿,我放上去再还你。”
陆北泽没说话,但放开神识,让陆南川接管了身体。
缱绻的风轻松将纸鸢送上青天。
纸鸢是陆北泽自己扎的,他学得快,照葫芦画瓢,一天就做好了这只纸鸢。简单的三角状,却仍扎实牢靠,能听纸鸢长长的尾翼在高空风里猎猎作响。
突然,陆北泽感到身体一松。
掌控权又回到自己手中,他赶紧握住拉力极大的丝线。
陆北泽在他身后虚浮,身上红衣仿佛也被风吹得乱舞,并着他长发一起,向前恋恋不舍。
“我很开心。”陆南川用手臂从后绕过陆北泽的肩,轻轻环着,一触即分,“你终于接受我了。”
“……”陆北泽单手拉住纸鸢线,回首,伸出另一只手,像是默认。
“那你以后可就甩不开我啦。”陆南川笑眯眯地抬手,半透明的指尖穿过陆北泽修长的手,
风清,日朗。
少年人的目光澄澈透亮。
很多年以后的万剑宗,同样是难得不足一个月的春日里。
陆南川提着一只他刚扎好的纸鸢,站在山头朝陆北泽招手:“陆礞,这边!这里生了些松树,小路也变了方向,要不是顺着流水向前,我都要差点找不到以前的路了。”
“慢点。”陆北泽道,“留神脚下。”
却慢慢停住了脚步,半蹲下来,伸出手去抚摸不知何时眼神懵懂、停在了他身前的成年九色鹿。
鹿角枝桠繁茂,皮毛顺滑柔暖。
它安静地任由陆北泽摸了摸头顶,然后行了个礼般微微俯首,才一蹬腿跳入密林。
“我就说这里的鹿不怕人吧?”陆南川笑道,说着,他摇了摇手中纸鸢,“说回来,陆礞,你这扎纸鸢的手艺见长啊。我记得你好久前做的纸鸢,虽然牢靠,但样式忒简单了。是不是偷偷练着扎过?”
纸鸢被赤红色的油皮纸剪裁粘结成凤凰展翅的模样,翎羽五彩斑斓,像是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
陆北泽道:“没有。冶炼灵器多了罢了。”
这倒是。
陆北泽平素要冶炼的灵器,无论是形状样式,还是内部构造,亦或是材料设备,都要比区区一个纸鸢复杂得多。
陆南川几百年前放纸鸢的手艺没丢,不过眨眼功夫,凤凰就腾空而起。
他将纸鸢系在旁边一棵树干上,躺下来,没入碧绿草地之中,然后拍了拍身边空地,伸出手掌,示意陆北泽坐下。
陆北泽刚要触碰到他手,陆南川就坏笑着一拉,猝不及防将陆北泽拥入怀中。
天旋地转间,陆北泽已是被陆南川压在身下,面前是红色的眼眸,其中清楚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再往后是碧蓝如洗的天,一尾游曳的赤凤。
面前的人俯下身,比旭阳炙热浓烈得多的吻逐渐转深。
陆南川睁开眼,在陆北泽舌尖轻轻一咬,才放过他,说道:“脸没红。”
“但是耳垂红了。”
感受到耳垂上被不轻不重吮吸着,陆北泽终于颤抖着喘了口气,制止道:“南川,别……”
“放心,我不停。”陆南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一路向下。
他左手将陆北泽双腕按在头顶,右手轻车熟路地勾开衣袍腰带,长袍下是紧实的肌理,正浑身紧绷着。
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陆北泽不堪忍受般扬起脖颈,抬手掩面,遮住有些失神的双眸。
终于,陆北泽小声地喘息起来,长袖掩面,只露出微张的唇。
“看着我。”陆南川眸色转深,带着燃起的烈焰,要永远将眼前人囚困其中,他有些强硬地掰开陆北泽的手,再不容置疑地与他十指相扣,“陆礞,看看我。”
像是在宣誓主权般,他心满意足地看到陆北泽眼中泛起薄雾,却只能存在他一人的倒影,然后轻啄着陆北泽的唇,将身下人随即情难自禁的呻|吟堵在唇齿之间。
“仙君乖。”陆南川趁机占便宜,“舒服了就叫出来别忍着,否则我这么辛苦卖力不讨好,我可不干了。”
“……”陆北泽刚要像以前那样难耐时咬上陆南川的肩,被陆南川制止。
陆南川道:“没脱衣服,有肩甲,你不嫌硌牙,我还心疼呢。”说着,伸出手指,在陆北泽口中模拟交姌的动作。
然后被陆北泽轻轻咬住。
手指上的咬合力度很小,看得出陆礞下意识怕咬伤了他,陆南川不由得愉悦起来,凑到陆北泽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陆北泽脸色潮红,但仍旧坚定拒绝道:“不行。”
陆南川道:“就这一次嘛,陆礞行不行。就一次,嗯?”
陆北泽:“……”
陆南川接着道:“陆礞,阿礞,小仙君,三清真君……就依我一次好不好?”
陆北泽:“……”
见陆北泽神色私有松动,陆南川趁热打铁:“就一次,下不为例,嗯?”
“……”陆北泽无奈闭眼,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换他在了上面。
陆南川心满意足,抓着陆北泽的手,在他指尖烙下轻柔的吻。
……
……
风出过,一如当年。
那些过往的少年岁月如烟霞、似和风,虽转瞬,却不可磨灭,留在心间。
陆南川仍旧记得那么多年前,他终于借着放纸鸢的机会,朝陆礞进了一步的那时。
陆南川替陆北泽清理妥帖,系好衣带后,就和陆北泽肩并肩坐下。
陆南川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斜阳,道:“星星快出来了,咱们等会再回去吧?”
“好。”
落日西斜后,星色很快就被渐次点亮。
万盏星火,磅礴一片。
多年前的那天星斗高悬,银河渐落。
而此刻长夜一如昨。
“南川。”
“嗯?怎么了?”陆南川侧头,见陆北泽似是有些倦怠,半阖着眼,不禁有些后悔是不是今天他太过分,把人折腾过头了,就看到陆北泽抬眸与他对视。
清冷琉璃眸被俗尘情愫沾染,将高高在上的仙人,从神坛拖入凡间。
陆南川不由有些痴了。
“那天,我不仅是接受了你。”陆北泽道,“更是接受了我自己。”
他道:“多谢你。”
让我看到我自己。
说着,陆北泽伸出手掌。
一如当年。
陆南川微愣,反应过来后,轻笑着抬手拉住陆北泽。
“那你以后,可就真的甩不开我了,仙君。”
也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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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解释一下,陆萌萌当时目睹亲近之人受伤死亡后的心理的状态,就是ptsd。
“……”见围脖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