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雪龙马在田野间飞奔,它的脖颈与背脊之间,被印上了一枚光明符文,令凯文能细水长流地注入光明魔力,为其恢复体力。虽然赶不上损耗的速度,但可以有效延长疾奔的时限。
此时,人型黑龙已经在凯文的指点下,一手抱紧柚子先生,一手揽着骑手的腰,令毛团窝在二人以身体隔出的挡风空间中,安全惬意。注视着怀中毛绒绒的小生命,想起昨夜抱着它暖手的舒适感,黑龙有些明白凯文为什么喜欢小动物了。为这些可爱无害的小家伙们付出,会有一种温软的成就感。
柚子先生一边在马上颠簸,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变矮了的世界。它偶尔分出心神,用尾巴抽上青年的手臂,示意对方不要再乱||摸了。黑龙无视了微小的攻击,揉了揉毛团暖乎乎的肚皮,好奇地问身前的骑手:“你说的冷血马,是冷的吗?”
凯文微微侧首,耐心地解释道:“这和温度没有关系。冷血马、温血马或热血马,是按照马的个性与气质进行分类的。冷血马具有庞大的身躯与骨架,脾气温和、沉稳安静、刻苦耐劳,就像石英这样,经常被用于劳作。”
“耕地、拉车、驮东西?不能参战吗?”
“能。它们脚步轻快,能短距快跑,所以会载着无数骑士奔赴沙场。只是需要进行长期训练,不然别说与骑手磨合了,光是矛阵或者大一点的声响就会吓坏它们,以至于不敢冲锋。”
听着男子用浅显易懂的语言介绍马匹,黑龙眨巴着眼,吸收了所有的信息后,不禁夸赞道:“你懂得真多。”
凯文笑吟吟地陷入了回忆,目光悠远地道:“我小的时候被一位神父收养了,他人很好,教了我许多东西。那时我们物资有限,只有石英一匹马,平时耕地、运货都靠它。它年轻、身强力壮,神父就想在进山采药时带上它,没想到它却被野猪吓坏了,乱了阵脚。回来之后,神父就将它交给相熟的骑士训练,直面巨响与骑兵冲阵,偶尔参与狩猎,才有了如今临危不乱的沉稳。”
说到这儿,凯文充满缅怀感地摸了摸马脖颈。老神父离世之后,石英多年陪伴自己,走南闯北,度过了无数危险。与其说它是一匹优秀的坐骑,不如说它就像家人一般,令自己在漂泊闯荡时没那么孤单。
然而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曾经年轻强||健的石英,也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了老龄马的行列。尽管自己采集高质量的牧草,购||买昂贵的精料,添加食盐与骨粉,令石英总是保持神采奕奕的状态,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它的眼睛与口鼻处,长起了灰色的毛,因为肌肉关节的老化而步态起伏变大……
种种迹象都显示出石英老了,哪怕他再使用光愈术恢复伤口与体力,也逆转不了岁月的痕迹。凯文知道,总有一天石英会变得皮肤疏松、毛发粗糙,他希望在那一天来临之前,能将石英早早地放归肥沃的草原,令它在马群之中找到心仪的母马,自||由自在地度过余生。
对于尊重自||由的决定,他并不该感到惋惜,但想到自己迟早会与老伙计分离,凯文便无可抑制地感到孤独……他由此想到了柚子先生,便反手摸了摸猫儿,挠了挠下颌。
怀中的毛团被挠得惬意地眯起了眼,人型黑龙羡慕地看着这一幕,说不清自己是在羡慕对方能让毛团乖乖就范,还是羡慕毛团能被人这样悉心照料与逗弄。
他的真身是一头黑龙,哪怕变成人形,也散发着淡淡的龙威,在遇险时这一点尤其明显。所以哪怕他从小在山林中长大,也没什么动物缘,总是形单影只地流浪,试图寻找能接纳他的族群……这样的他向往着家猫的温暖安逸,却也不愿放弃野猫的率性自||由,于是迟迟没有一个归属。
趁着毛团心情不错,他又揉了揉那毛绒绒的脑袋,表达羡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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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快速抵达||赖特一家的牧场,凯文放弃绕路,选择走大路。穿过一片平民区后,他见到不远处的主干道上,一队武装杂役正进行路线封||锁,有眼尖的已经在向他这里张望了。凯文在角斗场中“打过短工”,自然能从气质与装备上分辨出他们不是“黑虎”的雇佣兵,那么就是大公的手下了。
此时再勒马转向,必然会引起注意,陷入追击之中。所以凯文干脆策马疾驰,飞奔向前的同时,取出在“深渊”获取的猛虎铜像,大声道:“‘黑虎’第三大队斥候吉姆,编号276,遭遇目标!目标正往东南方疾行,疑似准备逃亡南境,请在其越境之前尽快出兵拦截!”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那些武装杂役乱了阵脚。他们或者戒备,或者迷茫,也有一些跃跃欲试。毕竟大公的长子率兵布防前,宣布了通缉令一事,每抓到一个目标,都有500枚金币的报酬,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杂役自然动心了。每人能分到十几二十枚金币,就够他们全副武装保几次命了。
一些警惕之人,看见猛虎铜像仍存疑虑,凯文却不闪不避,暴喝道:“威廉姆斯大人与大公有协议,你们还耽搁什么?想放跑目标吗?”
他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继续指使道:“我们继续传讯,你们追赶之时留下记号,援兵会沿路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