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莫西瞬间领悟了:“你发现这种看不见的光,能让隐形药剂显形!然后一点点将隐形的字符描摹出来吗?”
“对,这是个笨办法。但好歹费时费力会有结果。”
“我帮你!”
蒂莫西在法师塔中,曾为凯文描摹了整本《木系魔植的分析与运用》,对于依葫芦画瓢还算拿手。所以他手持炭笔,在水晶三色光的照耀下,小心翼翼地挑选被无色光显形的字迹描边。而凯文则缓缓地转动水晶,令蒂米能不间断地勾勒下去。
终于,在日落之前,他们完成了对整张床板的光线扫描,一个完整的黑色法阵于木板上铺开,魔法核与外阵图清晰可辨。
“真的用隐形药水画法阵了!它就是我们做噩梦的关键吗?把它销毁了有用吗?”
“有用。如果我们将床板烧了,应该就暂时不会做噩梦了。但我担心这个法阵受到操纵,一旦被破坏就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不管它吗?”
“如果它受操控,我可能在法阵被激活时,感应到使用者的大致方位。”
“可你睡着了它才会被激活,而你感应时需要醒着的吧?”
“对,这也是问题所在。”
蒂莫西积极思考,主动提出建议:“要不我睡一会儿,如果做噩梦激活法阵了,你就感应看看。”
凯文同意了这个方案,此时他不由得感慨,如果自己还是孤身游历,便做不到这样有商有量,彼此辅助。处于对同伴的爱护,他拉着蒂米先去饱餐了一顿,随后才将其作为实验对象,看着他睡到了干硬的床板右侧。
“吃饱了就睡会撑着吗?”
“吃撑是什么感觉?很幸福吗?”
“……那你现在睡得着吗?”
“我随时都睡得着!”
“……”
凯文就这样看着能吃能睡的大猫飞快地睡着了。如果这里不是噩梦镇,这应该是个能令人幸福的能力。
见蒂米开始蹙眉,凯文摒弃杂念,仔细观察着法阵的变化。
没过多久,被无色光照得微微泛黑的法阵亮起了荧光。凯文屏息以待,全神贯注地记忆着符文亮起的顺序,与左边半侧无人区进行对照。当蒂米身下的半边法阵完全亮起时,他早已闭上眼,通过冥想状态,感受着魔力的流动。
以往在噩梦中错过的魔力反应纤毫毕现,只可惜他没能找到自外部操纵的痕迹。看着蒂米开始出汗,呼吸急促,他不忍同伴多遭罪,便想将青年抱下床。谁知蒂米真人不露相,远比他想象的更重,连续发力三次,硬是抱不起来。
想起某只大馋猫醉酒后,他艰难将其扶上楼的场景,凯文由抱改捏,扯圆了同伴的面颊。一顿揉搓后,蒂米出乎意料地醒来了,迷茫的眼神还放着空,含含糊糊地控诉:“坏猴子,抢苹果!”
凯文瞬间明白同伴梦到了点什么,他好笑地捏了捏蒂米的鼻尖,将人给折腾清醒了。
“找到施法者了吗?”蒂米没有忘记初衷。
见凯文摇了摇头,他安慰道:“这个法阵可能与你的附魔一样,会自行启动,所以不需要施法者。”
“所有自行启动的法阵都需要能量源,而我在这儿没能找到……也可能是我并不了解这种能量,无法辨识。”
说到这儿,凯文迟疑地猜测:“这一次你很轻松就醒来了,不像以往沉浸于噩梦那样,难以唤||醒。既然强度不同,就有理由怀疑,我们或许是赶上了操纵者缺席的时刻。如果只有一人,那他必然分身乏术,不可能整日监管镇民的睡眠,顶多在深夜大家都睡着后做点手脚。”
“所以你想深夜时再观察一次吗?可那时你已经睡着了,还做着噩梦醒不来呢。我在酒馆时不敢睡,想熬夜的,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嗯,我也觉得有被催眠,无法保持清醒。”
“那怎么办?你在深夜根本醒不来呀。”
凯文拿起笔记本,上面绘制着半个魔法阵,他解释道:“这是你睡着时,我根据法阵被激活的顺序画出来的,颜色从浅到深,基本囊括了半个法阵,唯有一处例外。”
蒂米观察了一下图画与实物的区别,很快便指着一处道:“那个蝌蚪一样的符号没亮起?是失效了吗?”
“应该是没起作用的意思。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躺着,整个法阵应该会完美运行。两种情况对比之下,我只能猜测那是魔法引,与左侧对称的这个一样,将魔法分别指向我们二人。而你单人入睡时,它只激活半边,不需要特定指向。”
蒂米对魔法一窍不通,只听懂了关键,却也不明就里:“哦……那你要将它破坏吗?”
“不,直接破坏依然可能会打草惊蛇,我想要修改魔法引。”
“这还能修改吗?就像写错字涂掉一样吗?”
“如果用同类溶液作为墨水,应该可以小幅度修改与覆盖。我想将魔法引指向我们彼此,那么很可能我们将进入彼此的梦境之中。”
“哈?你……要进入我的噩梦里?”
“对。噩梦是恐惧的体现,而每个人的恐惧点千差万别。你惧怕的事物对我而言可能只是寻常,这样便能脱离噩梦尽快醒来,或许还赶得上深夜,寻找可能存在的幕后施法者。”
人型黑龙怔住了,让他打碎床板没问题,让他思考复杂的破局方法,就太为难一头龙了……如果自己能进入凯文的噩梦,接触令他恐惧的事物,似乎也是在了解凯文本身。说不定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自己还能主动挡在凯的身前呢!
这么一想,他便积极了起来,主动问道:“那你现在能调配出同类墨水吗?”
凯文从容地道:“你忘了我是炼金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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