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二人。
只听得那圆脸奴婢声音缓慢又柔和道:“奴婢觉得既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自然是要处理得干净,毕竟不能因这事儿坏了殿下您的名声……”
和安一愣:“处理得干净,可是怎么处理干净。”
下一刻,圆脸奴婢立马毕恭毕敬道:“自然是该消失的人一个不剩,前头奴婢们在外头被平阳长公主带着宫中侍卫拦着进不得殿门,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外头的说法不就是殿下一句话儿是事么……?平阳公主都胆大妄为围了殿下的宫殿,她在您宫中杀几个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和安揪着那圆脸宫婢的手一紧,她再无情,可当时留在这殿里头的可一个个都是她极为近身伺候的宫人,于是和安眸色深深的看了那圆脸宫婢一眼。
她到底是太后赵氏养出来的孩子,虽然心思手段比不得赵氏厉害,但是和安耍起白莲花的心机,也不见得真的是个蠢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让赵氏偏偏的宠爱她一人这么些年。
至于眼前的圆脸宫婢究竟是谁派到她身边的人?
太后?康王?和安心下一寒,心头发紧但是……
只要能报仇就行!
和安想着自己前头所受屈辱,于是她揪着那圆脸宫婢的指尖一紧,后头便声音冰冷道:“那便按照你说的去做,给本宫处理干净了!”
刘嬷嬷惨白着脸跪在那石阶上头,她看着和安远去的身影,不住磕头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过老奴,殿下……老奴可是勤勤恳恳伺候了殿下十多年了……殿下……”
和安神情冰冷的瞧着刘嬷嬷,突然她一声讥讽道:“嬷嬷不是常与本宫说,那些个没用的失了价值的东西,便要早早的处理了为好,莫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碍事么。”
“如今,本宫自然是按照嬷嬷往日教我的行事手段来处理,如今嬷嬷老了不中用,连本宫都护不得了,那留着自然不过是浪费吃食么。”
和安说着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就头也不回的往揽月殿中的寝殿去了。
不过走出几步,和安便又突然转头瞧着刘嬷嬷道:“嬷嬷也莫要怨本宫,你要恨便恨平阳那贱人去吧,本宫这宫里头不消失几个人,本宫又如何能嫁祸给平阳出了这口恶气呢!”
“红杏~后头的事儿便交给你了,做好了你日后就是本宫的贴身大宫女,做不好你便死吧。”
圆脸宫婢顶着那张看似憨厚无比的脸,对着和安恭恭敬敬道:“奴婢红杏遵命。”
这一夜。
明明春分都过了,眼看着便是清明谷雨,这天气本该是渐渐转暖才对。
然而这夜,鹅毛大雪说下便下。
揽月殿里头灯火通明,更是不时有凄惨无比的尖叫声响起,鲜血顺着那鹅毛大雪铺就的‘春被’纷纷扬扬染红了殿中院子里那青褐色的地砖。
转缝里头冒出头来的青绿色的草尖儿,也被那浓稠的艳红染透,十来个宫婢嬷嬷便这样消无声息失了性命。
……
大晋皇宫外头。
一辆并不起眼的青灰色马车停在宫墙不远的角落处,看着车顶上那层厚厚的积雪,马车恐怕已在那处停了许久。
终于。
宫门里一声轻响,接着便是从里头传出一阵细微的马蹄声。
马蹄声渐近,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宫门里头驶了出来,那马车的车檐处挂着一盏极小的风铃,清脆的风铃声今日在这寒夜里头却是显得格外的压抑。
再接着那马车前吊着一盏精致小巧的宫灯,灯上龙飞凤舞写着极其好看的平阳二字。
宫墙角落处那辆青灰色的马车里头,晏昭廷手握书卷,下一瞬间他呼吸微微一顿眸色微闪,声音淡淡对外头吩咐道:“丰登,跟上……”
“是。”
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这空旷无比的汴京街道上头。
前头那华贵的马车里,凤灼华拧着眉看着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春山。便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响,却是后头的那辆马车包抄上来。
当场,凤灼华眸光一寒握紧了手中锋利无比的匕首,眼中刹那间带起一阵杀意。
然而下一秒,却是外头一声极为熟悉的一声:“殿下”
顷刻间让她愣在当场。
凤灼华抬手一掀车帘,便看着那青灰色的马车前正站着一身玄色衣袍的晏昭廷,宫灯影影绰绰却是把眼前的人照得眉目英俊前所未有的好看。
凤灼华心间莫名一暖:“驸马?”
晏昭廷大步向前,一掀衣袍便跨进了马车里头,他抬手搂过凤灼华的肩膀却是在她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凤灼华当下一惊:“晏昭廷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晏昭廷眸中黑沉一闪而过,他扫了一眼马车里昏迷不醒的春山,而后声音低沉道:“汴京城最好的大夫,小厨房里的吃食热水,训练有素的奴婢婆子,臣都为殿下准备在臣的慎独自居小院里……”
慎独自居小院?
那是宁国公府中晏昭廷独自的院落。
只是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他早就知道还是?
从皇宫出来,若是真回公主府,虽然府中也有常备的郎中婆子,但是……凤灼华想着前日被她遣走一半的丫鬟婆子,还有如今春山身上的伤,恐怕根本就等不到回公主府了。
只是这番算计,凤灼华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眼眸,突然她声音低沉一笑,嗓音格外寒凉:“驸马这是早有预谋?本宫婢女出事,本宫都不能预料的事儿,到了驸马这里却是神机妙算早早便准备妥帖?”
神机妙算吗?
晏昭廷指尖微寒,胸口沉闷。
她终究还是不信任他,但是这一切正巧不也是他步步为营么?
于是,晏昭廷当场也不否认,他眉眼沉沉的盯着凤灼华道:“殿下觉得如何?”
如何?凤灼华眸色中尽是无奈,好像她如今别无选择。
于是凤灼华咬咬牙:“本宫依你便是,但是驸马最好别让本宫在你府中见着什么不干净的莺莺燕燕,否则……。”
凤灼华抽出袖中的匕首,再次抵在了晏昭廷的脖颈处包扎伤口的那软布上头,眼中是浓浓的威胁。
晏昭廷对着那架在脖颈上头的匕首,面上神情毫无波动,却是在下一瞬间直接俯身低头,对着那带着寒意也掩盖不住的红润,吻了下去……
四周皆静。
宫灯影绰。
有时候,情到深时,便是深深刻入血骨经脉。
爱不自知,却,往往情难自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