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从小在北境长大的,喜好也与南疆人那么不同,高门大户一个个都偏好那些精致的果酒,只有于莫钟爱烈酒。
颜求穆很快收回了思绪,顺着木垚的话接着问:“听先生说,他平日里是不出这个院子的,这些东西是由府中统一采买吗?”
怎的问起采买的事了?这位公子管的还真宽啊。木垚暗自在心中腹诽。
虽然觉得颜求穆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但于莫既然会让他住下,应该就是可以放心的吧。
这么想着,木垚恭敬地回答:“公子有所不知,先生需要的物件并不从公中统一采买,而是由小的出府采买。”
终于说到点上了,颜求穆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说:“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院子旁边有晒药的架子,想必平日里买药也是由你采买吧?”
“是。”木垚已经快被颜求穆问蒙了,他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位公子问的话里都藏着话,可是每个问题又都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就这么一会,木垚已经觉得身心俱疲了,他直觉这位公子会比楚双霜还难对付。
“对了,你的名字有些特别,木垚,这名字是谁取的?”颜求穆又话锋一转问到别处去了。
“谢公子夸奖,小的名字是大老爷赐的。大老爷忌讳同名,同音不同字的也不行,府中的人都说长房下人的名字一个赛一个的好听呢。”说到了自己的名字,木垚有些隐隐的骄傲。
毕竟整个侯府中,能得主子赐名的都是少数,更何况还是楚文仲那么用心取的名字呢。
“有劳你了,你可以出去了。”颜求穆终于肯放木垚出去了。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眼前这个小厮多半就是那个去百济堂买辽蓟辛的人。
虽然颜求穆没有见过当时买辽蓟辛的人,不过根据老墨先前大概描述的样子,加上方才的问话,颜求穆大概能确定了。
“是,小的告退。”木垚如蒙大赦地退出了屋子,出去后他抬袖一擦,才发现他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的汗。
不好惹啊,还是快走吧。木垚快步向于莫的书房走去。
与楚双霜单纯的压迫不同,木垚总觉得这位公子一边问话一边在给他挖坑,他什么时候掉进去了都不知道。
不过还好,这之后颜求穆好像真的在房里睡着了,一直没有出来,木垚从于莫那儿拿到了药方后便去熬药了。
这段时间木垚认了不少字,加上天天与这些药材相伴,如今已经可以自己看着药方抓药了。
连于莫都频频夸奖木垚脑袋灵光,很聪明。
简单用了些吃食,服下了药之后,颜求穆的困意上涌,很快便又昏睡过去。
这是解毒正常的过程,于莫并不担心,只是在夜里楚文仲兴冲冲地赶来迟渺院的时候,因此也没能与颜求穆见到面。
自从上次听到了杨氏与于莫的往事之后,楚文仲就不像从前那么频繁地过来与于莫下棋对谈了。
今日既然过来了,楚文仲也想着化解自己心中的隔阂,因此主动邀请于莫品酒赏月。
酒席上两个人都欲言又止的,于莫本想与楚文仲说些什么,但始终也没说出口,最终两人还是各自怀着心事地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