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说过,不可叨扰我小妹。”温北川打断了她柔媚的嗓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旁边的小案,平静的声音之下似是蕴着无尽怒火,随时要爆发。
盛月姬强自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温北川抬头,面上是和煦的笑容,眼中有冰冷的杀意。
“你不信我”盛月姬蹙眉。
“我为何信你”
“她出什么事了吗”
“你还在装模作样。”
“是她跟你说的吗她说了你便信她是如何欺骗贾臻害得贾臻如今精神恍惚如同疯子的,你会不知”
“她此刻应该刚刚回到府上,都未与我碰面,你倒是迫不及待要先将脏水泼在她身上了”
温北川收回手指,十指交握于身前,眸光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不知为何,他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憎厌之感。
而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对盛月姬产生这等情绪。
盛月姬坐在他对面,面色凄楚而倔强“我就算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我,又何必走这一趟。”
温北川却笑“以退为进,你一向拿手。”
“北川”
“还请盛姑娘唤我一声温少卿,盛姑娘,当日你是如何以鸢尾花香引我入局,我心知肚明,但不作计较。”
温北川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把话说难听一点,我只当是买了一回春,与这京中最负盛名的歌妓有一场露水情缘,我是你的恩客。你是青楼女子,恩客无数,我只是其中之一,这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难堪的地方。”
“今日过后,还望盛姑娘不必再来府上请我,我决心洁身自好,为家中弟妹立个好榜样。”
盛月姬惊了,她起身走到温北川跟前,急声说“可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情,你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一切怪罪到我身上,是否不讲道理”
温北川神色清冷如霜“今日行恶之人名叫张达,父亲是朝中太常寺卿的表亲,对你爱慕已久,可始终无缘成为你的门中之客,你应了他只要他今日做成此事,便给他一张听白楼仙吟宴的的帖子,此人泼皮无赖,无恶不作,对我这等可入你门中之人更是痛恨已久,受你蛊惑后便愿为你赴汤蹈火。”
“你向来擅长此道,鼓动男人为你疯狂,张达鬼迷心窍,并不意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盛月姬面色发白,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我我”
温北川起身,掸掸衣袖,慢声道“就此别过。”
他转身,大步离去。
盛月姬跟了几步,喊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自己的小妹,我不上心,等着被你害么”温北川冷笑。
盛月姬骤然顿步,紧握手心,指甲嵌进肉中,咬牙切齿恨意难平“温阮”
温阮与殷九野步行至温府前,殷九野问她“要我进去跟你大哥告一状吗”
温阮想了想,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你不是希望你大哥离开盛月姬身边”
“我大哥自会离开她身边,而我什么也不需要做。”温阮笑道。
“这么自信”
“不信你就瞧着。”
殷九野笑了下,道“行,姑娘进府歇着吧,明日有骑射课,姑娘养好精神。”
“我不会骑马,可以逃课吗”
“你在跟你的夫子商量逃课”
“我在跟我的小跟班商量。”
“小跟班的建议是,不可以。”
“行吧。”
温阮笑着转身,进了府,遇到下人时,问了句大哥可在府上,下人说大公子去听白楼了。
下人说这话时,很小心地瞧了一眼温阮的表情,他们也不知道如今的姑娘听到这话是不是会发脾气。
温阮揉了揉怀里的二狗子,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春庸阙,温阮仔细地检查了二狗子,问它有没有被摔到哪里。
二狗子这可就来劲儿了,抬着一只爪子“喵喵喵,阮阮,我好疼,唉呀,疼,你帮我呼呼。”
温阮戳了它小脑袋一下,“顺杆往上爬呢”
“我怎么着也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吧,你要不要报答我”
“我不会攻略纪知遥的,死心吧。”
“阮阮啊,你就这么对救命恩猫”
“吃鱼干吗”温阮提着一条小鱼干甩啊甩,二狗子扑身而上,灵活得很,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
温阮笑看着二狗子抱着鱼干在地上翻来滚去,靠在椅子里望着外面小院中的姹紫嫣红,笑意微深。
“阮阮,你为什么不让九阴真经跟你哥告状不告状你怎么手撕鸡”二狗子咬着鱼干含含糊糊地问。
“我可以设计任何人,但我不会设计我大哥。”温阮说,“而且我大哥,真的会离开她的,我有把握。”
“说说呗,为啥”
“因为我大哥对盛月姬的滤镜碎了。”
“啥”
正说话间,温阮听得外间敲门声,大哥问“小妹,我可以进来吗”
温阮说“进来吧,大哥。”她又看了二狗子一眼“不信你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