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原地僵站了几秒钟，拉开车门钻进去，从中控台上拿纸抽擦脸，擦完脸上的水渍又擦头发，接着把上衣脱下甩到脚下，左右胳膊上闻了闻，没有异味。
麒麟的口水像清水一样澄澈，但祁钰还是被恶心到了，更不愿意回忆起刚才在麒麟大嘴里洗澡的经历。
他□□着上身直接套上寒磬的外套，摸出手机，通讯录里上下滑动一圈，不知道找谁才能要到寒磬的联系方式。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陈烨的名字，祁钰接通，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的鼻子一下酸了，终于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今晚的一切都荒唐的令人难以置信。
陈烨并没有什么事情，应当也是才从酒桌上下来，声音带着醉意，冲祁钰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醉话。
祁钰嗯嗯啊啊应付着，正要打听寒磬的电话号码时，车前方晃晃悠悠走来一个人，身形像极寒磬。
他眯着眼仔细看了又看，心里打起了鼓，万一再来个什么妖魔鬼怪变成寒磬的模样折腾自己，他可吃不消。
忽然，祁钰生出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或许寒磬已经死了，所以才有鬼怪前仆后继的变成他的模样。他心中竟生出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
挂断电话，祁钰眼睛紧紧盯着来人，口中因紧张分泌出口水，使他一连吞咽两次。
寒磬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车旁，没有贸然拉车门，而是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祁钰把车窗按下一道缝隙，寒磬自然而然的搭手上来，问：“睡醒了？”
祁钰看到他另一只手的指尖有一点明亮的光，身上传来淡淡的香烟味道。
他问：“你去哪儿了？”声音不由带上了喑哑低沉的伪装，仿佛自己真的刚睡醒一样。
可是湿漉漉的头发，脚下揉成一团的衣服，惊魂未定的脸孔……无不彰显着这里曾发生过一些事情，若寒磬是有心人，想必能看出来。
寒磬道：“看你睡的香，就没把你叫起来，去买了一包烟，在附近转了转。”他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
祁钰沉默了几秒钟，道：“谢谢。”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寒磬的手，心里生出蠢蠢欲动的心思。
他把手指搭在寒磬的手背上，按了按，又大胆掐住一点肉拧了一百八十度，温热而紧致，确认是一张真皮。
寒磬垂眸看他，不言不语不躲不闪，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倒像有几分纵容的意味。
祁钰缩回手，没有解释他为何要这样做。
寒磬在车外把香烟抽完，拉开车门坐进来。
他道：“我送你到楼下。”
车子启动，祁钰扒在车窗上朝外看去，刚才战斗的地段大概就在这里，路面光滑整洁，没有麒麟踏下的裂纹。
路过保安亭，保安亭里亮堂堂，三五个年轻保安坐在一起打牌抽烟，嘻嘻哈哈的笑。
祁钰心中仍有疑虑，这大概是真正的人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