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磬道:“你不必太在意,这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东西,过段时间人们的兴趣没了,就不会再传了。”
祁钰放了心,寒磬却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天界那群没有契约精神的神族们,知道魔族真的把除癔神君找到了,近来小动作不断,竟似有反悔的迹象。这也是他先将消息宣扬出去的原因,他倒要看看,他为除癔神君归来准备的大礼,筹谋了几百年,谁敢动歪心思。
祁钰表示了谢意,就不愿意陪着寒总装模作样了,他向来有话直说,总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于是祁钰道:“那天晚上请寒总吃宵夜,我好像喝醉了,隐约记得问了寒总几个问题,寒总还记得吗?”
寒磬抿着嘴,神情有些凝重。再一次把人找到,他就一直拿捏不准和对方相处的方式。祁钰对他这样亲热,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可是有道坎儿他一直过不去,那是折磨了他整整一千年的心魔,仿佛天堑,横在他和祁钰之间,让他很难再迈出一步。
从前祁钰对他也是这样不加掩饰的亲热,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背叛了他,为别人去死了。
奇的是,寒磬几乎默认了祁钰曾经对自己的背叛,日日夜夜咀嚼痛苦,可他对祁钰的恨意始终都是钝钝的,像拳头隔着棉花打在心上,有一种古怪的不真实感。
寒磬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几秒后,道:“记得。”
祁钰一下子就笑了,道:“你记得就好,我也记得。”
“寒总,一个人的喜欢太没滋味了,幸好我们两个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他说完,就盯着寒磬看,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眼睛亮晶晶的,含满期待。
祁钰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的了。
寒磬的呼吸窒了窒,一千多年了,最能戳中他心脏的,原来还是这个人。眼前的场景渐渐和很久以前的一幕重合。
那人着一身光华流转的白衣,站于银河之上,姿容美好,神情活泼,望着自己笑,“魔界的太子,怎么总在天界厮混?你这么久不回去,也不怕魔族人心慌乱,以为你这个太子要投靠天界。”
二人很有默契,总用这样的话去试探对方,却又不需要对方给予自己一个确切的答复。那时候两人都脸皮薄,又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谈情爱,便仅仅是陪伴着。
我陪你在九重天上修炼,你陪我回魔界探亲,亦或者一起游历大川名山,看人间百态,他们二人是三界公认的一对神仙眷侣,没有说明白的仅仅是他们自己而已,不过那没什么重要的,他们反而十分享受这种朦朦胧胧的情谊。
可就是因为没有点破,寒磬每每想起,心肝脾肺没一处不疼的,就被那老东西趁虚而入,且让他连绿帽都戴的名不正言不顺,他后悔了整整一千年,也恨了一千年。
祁钰紧张的咽口水都艰难,看着寒磬,眼睛瞪得溜圆,等待一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