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睛,打量了下四周。
这里应该是医院吧,她打算做完报告回宿舍休息一会,如果还不舒服,就来医院挂水。
现在她头不疼了,精神了许多,就是浑身酸软,像大病初愈。
她伸了个懒腰,脚一蹬,蹬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随后床尾传来一阵慘叫:“嗷——”
哐当-
扑咚-
像是人仰马翻的声音。
安静吓得赶紧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瞌睡虫全被打跑了,颇有‘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
她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个人。
那个人慢悠悠站起来,一脸懵看着她。
季时???
她把季时踹地上了?
他正揉着脑袋,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被谁打了’的蒙圈表情。
她皱着眉,打量了下季时。
他笔挺挺的西装揉得皱巴巴的,两只熊猫眼朦朦胧胧,估计是在趴着睡,脸上还有个西装纽扣的印子,头发乱七八糟,被她蹬这么一下,有几缕散在额头上,像极了一个鸡窝。
他手里抓着一张白色的毛巾,和床尾那一小摞同款。
这个颓废邋遢的人真的是季时?
他发生了什么事?
把人踹到地上的安静忍着笑,有些歉意,问:“怎么会是你啊?”
季时很快弄清楚了他是谁他在哪,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那你希望是谁?杰里米么?”
安静:“……”算了,收回她那一点歉意。
她见到季时,才想起一些昨天晚上的事情来。
本来她想回宿舍睡觉,可杰里米说要请大家吃饭,结果季时截胡,还派了个加长林肯接他们去海城饭店,结果车里位置不够,她上了他的车,记忆就模糊了。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安静问。
季时揉了揉脸蛋,清醒了些,说:“不然呢?杰里米么?他都不知道你病了,一心想着吃饭。”
安静:“你老是提杰里米干什么?”
季时:“……”
安静动了动身子,感觉不对劲,手往后一摸,摸出了一张纱布毛巾,和堆在季时身边的那一小摞毛巾一样。
而且,她的内衣松开了。
???
!!!
她顿时浑身血液奔涌叫嚣,恨不得原地爆炸。
她扯过用被子盖住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抽出手,把毛巾递到他面前,咬牙切齿:“这是什么?”
季时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朦朦胧胧道:“汗巾,擦汗用的。”
安静:“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身上?”
季时:“你发烧流汗了,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眨眼看了下他身边那一堆汗巾,扬起手,不着痕迹地把那些毛巾扫在地上。
安静:“你扫什么?我都看见了!那么多张!”
季时掏了掏耳朵:“那么大声,看来病好了。”
安静气得快原地爆炸,“谁叫你给我擦汗了!臭流氓!”
季时坐下,靠在椅子上,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说:“放心,护士给你换的。”
“还有你的……,护士帮你解的,是你一直哼唧说难受,解了才老老实实睡觉。”
“都离婚了,我会这么流氓?”
安静:“谁知道呢?你属王八的,谁知道有没有蛋呢。”
季时挑眉:“有。”
安静:“……你滚蛋!”
季时见她都快炸了,辩解说:“真是护士。”
“还是你觉得,我流氓起来就这样?”
安静想了想,倒也是,他一流氓起来……
可想想又不对,她干嘛被他带沟里?
她顿时面红耳赤。
“滚”字像一个铁球,在她心里越滚越大,她正往他脸上摔时,医生进来了。
医生:“安静,醒了,做个例行检查。”
铁球没扔出去,倒是把自己砸成了内伤。
安静狠狠咬着牙齿,呆会儿再找他算账。
检查完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感冒加疲劳,昏迷,以后注意劳逸结合,不要太劳累。”
季时咳了声,医生才反应过来,昨天深夜,季董事长孤身一人跑到他房间里对剧本的事情。
医生脸色一变,满面愁容,说:“安静小姐,你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安静皱着眉,刚才他不是说没事的么?现在怎么一副她得了绝症的样子?
“医生,怎么?”
医生:“昨天董事长送你到医院的时候,你高烧39度,昏迷了。”
安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试探了句:“现在退了呀,刚才您说没事了呀。”
医生顿了顿,一脸严肃说:“我刚才说的是,发烧昏迷没事,可你并不是烧昏迷的,你是疲劳昏迷的。”
安静:“……”
“烧昏迷可能会导致脑膜炎、心肌炎等等,都是小事,至少命还在对不对,疲劳昏迷就不一样了,不知道安静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