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长顿时泄了气,往蓝七雨身后躲了躲,这个爹他是最怕的,不过还好有一向护他的蓝姨在。
“好了,此去五千里,路途遥远,尤其劳心费神,大家早些歇息,晚些时候我再去叫大家起来。”
“那就有劳蓝前辈了!”雷燕点点头,就率先离开,其后,紫凉韵瞪了眼萧于辰才走。
“走,萧兄,带你去逛逛我们府邸!”
“呃……”
“哎呀,走了!”云秋长一把拽走了萧于辰。
萧于辰和云秋长离去之后,书房之内,只剩下了蓝七雨、云疏狂和云万里。
云疏狂将门关上,转身道:“爹,我去看过萧于辰所带的兵器,那是一把三阶灵器,其上所篆的赤火灵纹更是上等。”
云万里目光闪烁了一下,“依你的意思……”
云疏狂声音略低了一些,“在孩儿看来,即使此人不是万煌城剑王阁之人,来历也非同一般,而且他与十三公主貌似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此人不宜交恶。可是……此行只让秋长去,会不会太过……”
“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云万里摆摆手,他看了眼云疏狂脖颈处的一道伤疤,“我问你,当初你是几岁出的第一趟远镖?”
云疏狂牙关不自觉一咬,不假思索地答道:“十六岁,那时,孩儿刚至化气境九重天。”
“我再问你,秋长今年几岁?又是什么境界?”云万里来到窗前,看着窗外似火燃烧的枫叶,负手又问。
“十九岁……真源境一重天。”
“嗯……你觉得,秋长天赋如何?”
“自是天赋绝佳,即使是在万煌城中,能在二十岁之前就达到真源境的青年才俊,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云疏狂双眼明亮地说着,心中并无嫉妒之感,反而倍感自豪。对他来说,这个弟弟越强大,他越是由衷得开心。
“那你觉得他还不够格去行一趟远镖?而且还是在多人陪同之下……我记得,你当年去行的远镖乃是独自一人吧?”
“是两人。”云疏狂手指轻轻触了触脖颈的疤痕,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冽,“另一人……被我杀了。”
看见云疏狂如此,蓝七雨心中隐隐一痛。
“你看看这窗外之枫。”
云疏狂看去,橙红的枫叶随风飘摇,远看,有如一团团熊熊不灭的火焰,炽烈燃烧着。
“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一如深秋的寒风,若要苦去甘来,唯有如这红叶,在风中成长,在风中燃烧。”云万里语重心长,一字字地道,“秋长啊,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了……”
“爹说的是,那孩儿便先告辞了。”云疏狂蓦然转身,离开了书房。
“唉……”蓝七雨叹了口气,神色哀忧,“疏狂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当初凝怜走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愿在人前落泪,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
云万里无奈摇头,忽然转头道:“七雨,你觉得天刀宗宗主的女儿如何?”
蓝七雨微微一愣,旋即露出笑容,“宁决的女儿……宁绮儿?莫非……你想撮合这两个人?”
云万里摇头,眉毛微挑,“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可是宁决那老货前些日子送来的信里说的,按他的意思,他女儿似乎对咱家疏狂挺惦记的。”
“呵,这倒是有意思了,想不到你那个死要面皮的兄弟竟然还会主示好?”
闻言,云万里开怀大笑,“哈哈哈哈,我估计啊,这老小子是看见疏狂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真源境七重天的高手,所以生怕别人抢了先!”
……
被云秋长强行拉着逛了半天,及至傍晚时分,萧于辰才得以回到客房,松了一口气。
“呼——”
他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就感到一阵冷风从窗户钻了进来,索性放下茶杯,来到窗边吹会风。
凉风习习,总是让人不自觉回忆起温暖的时光。
“长大,何须多年啊……忆曾经,犹似在昨日,我心里藏着的人啊,你们过得可还好么?”
他手搭在窗上,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框,口中喃喃自语。
“喳喳!喳喳!”
两只麻雀飞落在窗外不远处的树梢,叽叽喳喳如在回答他的问题。
他摇摇头,苦涩一笑,“生而为雀,总能长相伴守,可生而为人,怎离合难料……唉……”
“咕——”
忽地,一道短而急促的鸟鸣让他回过神来,抬首之际,只见一道黑影从空中急速坠来,近了,才看是一只通体乌黑的飞鸟。
这是凶夜鸟,此时出现,莫非有活干了?
他正想着,凶夜鸟翅膀一收,落在了窗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鸟腿,并没有绑什么信条之类的东西,心中正奇怪,只闻这鸟咕的叫了一声,然后张开那枪尖似的白喙,吐出一卷纸条来。
萧于辰顿时嘴角一扯,这么另类?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信鸟用嘴传信的!
刚伸手拿过那信条,接着,这凶夜鸟便扑扑展翅而去。
“天燕城虎鹰帮帮主,王不虎。”
看完纸条,他无奈一笑,这天燕城不正是在去往皇城的路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