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维翰的举动,成为之后两宋任用宰相的标准。
他以龌龊而不改方向的处事方法,以文官拜相,拜相不分文武的上万年历史,被彻底改变。武将拜相,在中原王朝永远消失了踪影,直至千年之后的农朝。
桑维翰的割地赔款政策,也成为后世文官宰相的榜样,不管你武将多么能打,多么有胜算,宰相与皇帝一嘀咕,直接割地赔款。这一龌龊伎俩除了元明两朝没受影响,清朝受其影响最深,割地赔款持续到灭亡。
这个桑维翰是个什么来头?如此龌龊小人怎么就受到石敬瑭的宠信呢?
这个老小子比石敬瑭小六岁,恰恰跟石敬瑭的老婆、后唐公主李从绯同岁,于后唐庄宗李存勖同光三年(925年)进士及第。
唐明宗李嗣源长兴二年(931年),石敬瑭出任河阳节度使时,桑维翰被罗致帐下,任掌书记。此后就一直追随左右,成为石敬瑭的心腹谋士。桑维翰为了讨好公主李从绯,花钱请托户部,将出身改为与李从绯同年同月同日生。
从此,得到了李从绯的百般呵护,也成为石敬瑭深信不疑的谋臣。
加之他是进士出身,说话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卖瓦盆的进街——一套一套的,往往把石敬瑭哄得一愣一愣的。李从绯领受他的逢迎拍马,更是五内如酥,无处不妥。
趁着石敬瑭出太原整军视事之际,桑维翰多次携带价值连城的金珠玉器进献李从绯,二人相谈甚欢,多次私会,暗通款曲于罗帐之间。
尤其是末帝李从珂调动天下节镇正常移防之际,石敬瑭慌成一团。此时,桑维翰被吓得屁滚尿流,躺在家里装病,准备再投新主,溜之乎也。
李从绯想起头头是道的桑维翰,急令卫士、侍女好好看住石敬瑭,自己轻装便衣飞马直奔桑维翰府邸。桑维翰支开下人,问明李从绯赶来的原因。看把李从绯急成这样,顿时想了个乘人之危、成己之功的办法。
桑维翰直截了当:“办法只有一个,待登山之后细说。”
李从绯大喜过望,拉着桑维翰急忙钻进纱帐,敞开心扉登山,好一通庐山飞瀑。爽快之事办完,李从绯就在床上给桑维翰跪下:“只要保证石郎安然无恙,你就是石家的救命恩人,他日成功,石郎说话第一,你就是第二。”
桑维翰以毫无廉耻的脑袋瓜子出了一个点子:“认耶律德光当干爹。契丹皇帝除了要钱财,还会要啥呢?咱争取一棍子将耶律德光打蒙,救下石郎。”
李从绯百思不得其解,问道:“除了钱财,皇帝还能喜欢什么?美人?人才?英雄好汉?”
桑维翰拧一下李从绯的鼻子:“我的猪马子,哪个皇帝不喜欢地盘啊,送给他十个八个州,那还不把耶律德光高兴死啊。必然出兵帮助石郎。”
李从绯顿时醒悟,两人狂笑不止,抱在一起,继续疯狂登山飞瀑。
飞瀑流泉之间,就此议定。李从绯回到家里,做好石敬瑭的工作。明天升帐,桑维翰不再装病,而是正常出席,说出这个万无一失的奇计。
次日一早,众将官对于李从珂移防之事展开议论,多数都以为凶多吉少,这一点基本统一。但如何一击而中,成就大功,众将官的策略却大相径庭,莫衷一是。
石敬瑭看着桑维翰:“国侨老弟,你以为如何,寡人听你一言。”
桑维翰,字国侨,其实桑维翰姓桑不假,无字无号,是后世儒家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给他编造的历史。这是儒家崇敬宋襄公之后的又一部黑史。
听石敬瑭问自己呢,桑维翰急忙出班,禀曰:“为今之计,一旦不遵从移防诏令,就是谋反,朝廷必然派大军征讨。双拳难敌四手,以我等兵力要铺排下好大的戏码,是做不到的。最为可靠的办法,莫若派一能臣前往契丹,说动耶律德光出兵。到时候里应外合,我等功劳必能成就。”
石敬瑭一听,顿时眉头舒展,精神大振,追问:“我等与耶律德光常年敌对,当如何才能说动耶律德光?”
桑维翰振声说道:“以德光之雄才,必是中原王朝的大敌。以主公英武,必是中原王朝的主宰,将来以你的雄才与这样的人做敌手,必然疲于应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桑某以为三策并举,必能世代交好契丹,永不为敌。”
石敬瑭大感兴趣:“快说,是哪三策可叫耶律德光与寡人永不为敌?”
桑维翰见石敬瑭这么急切,情知自己的马子起了作用,当即说出三策:“其一,结为父子之交,以其为父。将来做皇帝,以之为父皇帝。这又少不了咱一块肉,却从道义上彻底根除了做敌人的可能性。
“第二策自然是送上金钱美女。第三策么,将屡屡遭受胡人侵凌的远恶边州割给耶律德光,叫他替我们看守、治理。省却了许多胡人年年袭扰,浪费我等掏神费力征讨。”
此言一出,石敬瑭半是高兴半是愁。疆土这东西岂仅是耶律德光喜欢,老子就不喜欢么。但是当前面临的险恶形势,已经无暇细想,正要发话赞同。
此时,马步军都指挥使刘知远大怒,站出班位大吼道:“此等计策,有辱中国气节。称臣,可矣。以父事之,太过。厚以金帛赂之,自足致其兵,不必许以土田,恐异日大为中国之患,悔之无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