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静趴着,轻声说:“沙大人,民女恳请叶郡君代为申诉。”
语气彬彬有礼,可见她虽然受了伤,但大礼节不失。
叶斐然说:“陈思静是陈家二房嫡长女。陈家长房攻书,二房从商,原本相安无事。如意楼原是陈思静同胞兄弟陈思南所创办,三年前,陈思南改行做了航运业,他把如意楼送给陈思静打理。”
她语速变得缓慢,眼睛看着远方,陷入回忆中。
“陈思静聪明踏实,勤劳肯干。不但继续和我采购金银菜和黄瓜等优质食材,而且联合开发出新品种,让如意楼的生意越做越大。也就是如今享誉盛名的如意楼辣椒酱、泡菜等。”
“在去年秋天,由于某些原因,我们夫妻两个到了京城一趟。陈思静恪守诺言,按时把分红交给我。足可见她是个诚实守信的商人。知道我回来琼州郡后,那些分红忽然没有了。我当时没有往心里去,以为她太忙一时忘记了事情,也是有的。”
“谁知道直到今天,我想要给她介绍一个熟人到如意楼工作,在如意楼前面遇到陈思梅,才知道冼氏擅自做主,把如意楼从二房手里交给了大房,成为陈思梅的嫁妆!沙大人,除去亲情的面纱,这和抢劫有什么分别呢?辛辛苦苦打理这么大一个酒楼,难道容易吗?现在好不容易果子长大了,却被人摘了!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去摘!理由就是冼氏是陈思静的奶奶!陈思梅是陈思静的姐姐!”
叶斐然说到这里,情绪激动,不禁哽住。
周围人也都安静下来,被她所陈述的真相震惊了。
沙玖看着叶斐然,眼神充满同情,他说:“叶郡君,你冷静下,喝杯茶,再来慢慢说。不急。”
又问陈思静:“你臀疼吗?”
陈思静点点头,“疼。”
沙玖说:“劳烦去同和堂请张掌柜来,为陈姑娘稍加包扎。”
陈思静咬了咬嘴唇,感激地说:“谢大人……”
陈思静被带下去了,稍加包扎一下,又重新回到公堂。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递了个眼神给叶斐然,让叶斐然说。
叶斐然的情绪也调整好了,继续往下说:“沙大人,我的话说完了。我们现在只有一个诉求,就是拿回如意楼。并且要陈思梅做下承诺,永远不要打陈家二房财产的主意。”
冼氏梗着脖子说:“岂有此理,那是我们家的家事,怎能容你一个外人指指点点!”
叶斐然说:“绿林强盗,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更何况陈思静还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是替她取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而已!”
对于在别人手里取回东西这件事,叶斐然驾轻就熟,从不手软!
段氏说:“你个刁妇,专门跟我家过不去!你打了我的女儿,这件事我还没告你呢!对了,对了,沙大人,我要告这个刁妇,一言不合就打人,打我、打我女儿!我一把岁数了,她完全不会体恤老人,就算是郡君,也不能如此蛮横无礼!”
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嚎啕大哭起来。
按理说,段氏并不是那种刁蛮妇人,但是今天真的是急了眼了。
沙玖看见她一言不合就耍泼,身上还穿那么好的衣服,真真儿作践绫罗,糟蹋绸缎。他是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很看不过眼这种仗着自己有,还贪得无厌的人家,一拍惊堂木,怒喝:“哭什么哭!把我公堂当成你们家内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