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甯今天的表现,也太明目张胆了一些……他习惯内敛而克制,很少这样放肆。
一放肆起来,那种暖,那种绵绵不绝的关怀恳切,真让她顶不住。
一网接一网,都是大丰收,船舱底部的鱼越来越多,小船吃水越来越深,叶斐然看着成甯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其实她知道,有时候她低了头,去撒网,去做事的时候,成甯也在看自己。
同样地,她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刻,她和他的目光最好不要对上。
“叶斐然啊叶斐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的。”她纳闷地自己问自己,“睡都睡了,看一眼又怎么了。”
然后又自己回答自己:“睡的时候没亮灯啊。”
他们两个总是这样,时远时近,若即若离。他们同样的骄傲,她绝对不可能追上成甯说什么肉麻的话,而成甯一向深沉内敛,不被逼到忍无可忍,绝不开口。
等到鱼满了舱,成甯宣布:“好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叶天宇和小虞一人一个水桶,每人装了大半桶,比了个不相上下。但是小虞说,他年纪小两岁,所以应该是他赢了,“我赢了,快学小狗叫!”
把叶天宇气得捶甲板:“你耍赖!”
叶斐然啼笑皆非,徒劳无功的劝架:“好啦,你们两个,能不能少闹一会,这都大半天了!”
——没用!
打上来的鱼,一家子留够自己吃的,薛长东和薛长乐去归还渔船的时候,顺带全卖给了村子里的渔民。
叶斐然看着薛长东腰间叮当响的铜钱,动起了算盘:“这一趟出来玩,银子没怎么亏啊。说不定抓个大石斑鱼什么的,还能赚!”
成甯笑道:“小财迷,别算了。大石斑鱼可不好抓,刚才那条东星燕尾斑纯粹咱们运气好,能抓到。石斑鱼越大越值钱,上五十斤的大石斑,要去深海去钓,离水即死,还得准备大量冰块来运送,那是达官贵人和皇上才吃得起的东西。”
薛长东也笑道:“是啊。刚才我按照三十五文一斤的价格卖给渔民,还算便宜了。他们运到镇上大酒楼里,眨眼就可以翻倍。这种事儿,闹个乐趣就行,我们又不是专门抓鱼为生的渔民,没必要砸人饭碗。”
叶斐然没想到自己无心之言,换来两车话,讪讪的道:“知道了。三毛《素人渔夫》的故事,我可是看得很熟呢。”
一句话引起大家兴趣,纷纷围过来问叶斐然:“什么素人渔夫?”
“谁是三毛?谁家的孩子?”
叶斐然来了兴致,索性坐在海岸边,跟大家娓娓道来:“在很远很远的海岛上,有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做三毛,她和她的丈夫感情很好。有一天,他们路过了一个海滩……”
她口才好,讲故事娓娓动听,把故事里的现代元素去掉,弄得不分朝代了,讲将起来立马把大家吸引住了,就连苏氏,都听入了神。当他们听到三毛和荷西在海里挖到大桶大桶的贻贝时,啧啧称奇;听到他们花大价钱吃自己卖掉的海鲜时,又哈哈大笑。
故事讲完了,大家还沉浸在余韵中。
苏氏幽幽道:“夫妻就应该这样,你敬我爱,有情有趣的,才有滋味啊。”
薛长乐说:“就是。最后三毛和荷西虽然没有挣到银子,但他们和朋友的交情变好了,彼此之间也越发深爱,那也值得了。”
一股烧糊了的味道,这时传来。
“什么东西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