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碎裂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很远。
叶斐然感到心疼,这种避子药是她花了好多功夫,才在空间里提炼出来的。药效好而且不伤身体。
成甯说:“好了,以后再让我发现,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等等……这什么意思?叶斐然怒了,下巴一松,成甯转身迈着喝醉酒的小碎步往房里走去,她冲着他背影低吼:“成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能控制我!”
成甯回过头,冷笑:“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他回房里,过一会儿,灯吹灭了。
叶斐然气得直跺脚!
这一晚,她赌气去了书房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心口还是堵堵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不习惯书房,还落枕了,脖子梗着疼。
“臭男人!”
偏生,这样的烦闷,又没法和人诉说……对于三从四德盲婚哑嫁的古人而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又岂会了解她心里的那股傻气念头?就算是冒出一点点苗头来,也只会被人喊“神天菩萨,大逆不道”罢了!
恰好茜贝又来请叶斐然,说皇后那边新得了两幅盘金绣的绣品,请四公主和叶郡君一块去赏玩。叶斐然这才打起精神,装扮一番进宫去。
五月烈日炎炎,从热闹的街道进了安静的皇宫,闷得叶斐然心烦气躁。为了遮掩黑眼圈打了厚厚的粉,脸上跟糊了一百层灰似的,越发雪上加霜。脖子又疼,牵扯着后脑勺跟着一起疼。
不断擦汗,又擦汗,挨了一辈子一般,到了坤华宫。
叶斐然跟着茜贝下了车,在偏殿候了一会儿,等到雷珂来了,“二丫,还是你来得快。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啊?那就正好了,母后得了好玩的绣画,你来瞧瞧,也解解闷……我知道京城是很无聊的,你还好,可以到街上逛逛,我可就惨了……也真的是奇怪,以前一直呆在宫里没什么。如今嫁了人,去了若氏,路上看过了那些风景,反倒心思活泛起来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样是不是很罪过啊?”
雷珂可怜巴巴的话,引起叶斐然同情。
把自己的那些小情绪放到一边,去安慰在她眼里更加可怜的,只能被困在宫墙内四角天空的公主殿下。
“话不能这样说,你有幸看过外面,有所向往很正常的。然而我们生而为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比动物来说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古语有云,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心定了,方可成大事啊。你说对不对?”
雷珂原本用意是勾着叶斐然,让她心情好些,听到这道理,细细咀嚼,竟大有余韵,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时,青螺走来相请:“四公主,叶郡君,皇后娘娘宣。”
其实叶斐然的郡君有个很长很拗口的正儿八经的封号,什么丰啊什么和啊什么恭良啊之类的。但宫里人为了图省事,都简单称呼她为叶郡君。
毕竟,整个大顺朝,平民封郡君的,也仅此一份,别无分号了。
叶斐然跟宫里上下混得很熟,但她不僭越,不恃宠而骄,进了坤华宫,仍旧按照规矩请安:“臣妾成叶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行云流水一般,礼貌规矩是不错半分的。
皇后今儿个心情很好,搂着四公主,笑得喜眉喜眼的,温言道:“请起。”
叶斐然依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