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傻眼:“你们是不是傻?买田地哪儿还有限制的?”
“我们夫人不傻,就是想要行善积德,让平阳庄的老百姓有自己的地可以种罢了。”荆远眼皮都不抬,本来还有点儿心里滴血,心疼叶斐然太大方的,看到这种地主来买地,反倒讨厌起来了。这些人买了地回去,绝对不会自己耕种的,还不是继续租给佃户们来扒皮!他改变主意了,对叶斐然开始感到敬佩,夫人这是真真儿的做善事啊!
那人听见他语气坚决,眼珠子一转,说:“那要不这样,我家里三房妻妾,连同我自己,四房人。每人买五亩良田、五亩中田,四五二十,合计二十亩良田、二十亩中,再凑个整,要六十亩下田。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自以为自己想出了好办法,呵呵笑起来,胸有成竹的数出了银票,递给荆远。厚厚的官票底下,还压着一个红包。
荆远瞟了那红包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提高声音,越发斩钉截铁:“我们老实人,不钻这空子!请回吧!”
那人讨了个老大没趣的走了。
叶斐然从后面绕出来,笑意在眼底盈盈不绝,粉面却含威:“荆远,干得漂亮。”
“哪里,还是夫人您神机妙算。”荆远说得心悦诚服,“若非您把这些小伎俩事先跟下属说了,不定还被诓了去。哼,这些人贪得无厌,以后生儿子没腚眼!”
叶斐然说:“现在田地卖得怎样了?”
关师爷摊开账本,眼睛在账本上一目十行的过去,说:“平阳庄内合计3120亩地,其中上田600亩,作价20两每亩;中田1780亩,作价10两每亩;下田740亩,作价5两每亩,如今卖出八成。”
叶斐然心里略一盘算,说:“那也将快三万两银子了。”
其实这些都是亏了的,毕竟田地上还长着庄稼,如今六月时节,庄稼快熟了,前期的肥料种子是东家支出的,后期收获的粮食,一进一出,剪刀差上都是钱。
但关师爷和荆远都看出来了,这位年轻的郡君是铁了心的糟践雪花纹银,便也没心疼吱声。
荆远说:“是。夫人,这边送出去了36亩下田,共17户穷苦人家受惠。他们对您可都感激不尽呢。”
“那也罢了。”其实荆远接下来的话,是想要说,那几家人想进来给叶斐然磕头的。然而叶斐然完全没有顺着这话头说下去市恩的意思,反而话锋一转,到了商铺那儿,“小镇上的商铺,一共有多少间?可曾算过没有?预估作价多少两?”
关师爷忙道:“一共二八一十六间商铺。大铺八间,小铺七间,还有一家碾坊。”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揣摩出叶斐然的心态,自言自语顺着话头下去说:“那些大铺,特别是那个酒楼‘顺客隆’,做的来往客商生意,三层高,三进院,端的是客似云来,光转让费就二万银子的,可以做个八折出售,也是便宜了街坊了……”
荆远想要阻止关师爷,也来不及了。
“谁说的?”叶斐然淡淡打断关师爷,“无商不奸,商人低价进高价出,油水丰厚。若见到什么地方有便宜可占,就跟那苍蝇闻到血似的。我这儿卖商铺,如何能够给他们便宜了去?按照超出市价的两成去卖!不光如此,该他们承担的费用,一样别少!”
关师爷嘴巴再次张大合不拢来,这会儿真的没法琢磨透这个年轻夫人的玲珑心思了。
荆远苦笑着,戳了戳他:“还愣什么,按照夫人吩咐的照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