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一愣,回过神来,原来叶斐然就是想要自己饶过成甯活命?他心里一阵一阵的后悔,想要反口,但皇帝金口玉言,覆水难收。
一时之间,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相当的精彩。
叶斐然说:“皇上,夫君接了圣旨马上动身回来,路上旧伤复发,来不及医治。夫君出发的时候是钦差大臣,回来的时候却成戴罪之身。要知道地龙翻身,并非一次半次。一次地龙翻身过后,未来数年内,必然会带来好几次的大大小小的余震。如果这次你杀了夫君,在此之后,再要派出钦差大臣,恐怕朝廷内无人敢去了啊!”
“谁知道,这样一出去,是真的去为国立功,还是会变成第二个成甯呢?”
景熙帝大为逆耳,暴跳如雷,大叫:“泼妇!还会不会说话了?拖下去打!给我打!!”
脑门上青筋暴起,几乎要跳出来!
叶斐然看在眼内,轻声说:“皇上,请三思啊!”
在景熙帝震怒的时候,已经好些人围上来了,老鹰捉小鸡一样捉着叶斐然,要把她拖走。叶斐然轻声说:“不劳烦各位,我自己会走!”
夏刚满脸为难地走在她旁边,亲手捉住了她,动作却很轻柔。
叶斐然给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顺从地下去了。
一迈出门槛,叶斐然忽然倒数起来:“十、九、八、七……”
夏刚及众多宫女太监:“??”
“六、五、四、三、二、一!”
殿内,几乎同时传来景熙帝一声大喊:“回来!”
夏刚及众多宫女太监:“……”
叶斐然又回到了乾华宫内,仍旧直挺挺跪在地上,她的膝盖有点儿发疼了,这金砖地真不好跪。难怪要有人往膝盖上绑布包呢。
景熙帝双眼眯成两条缝,大眼袋子挂着,随着他说话一动一动的:“死丫头片子,这次饶过你们两口子!但是你们逼淫官婢,乃至草菅人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正想要出什么损招,狠狠出一口气。
叶斐然又十分愣头青并且认真地开口了:“皇上,活罪更是万万不可!”
景熙帝脑门子上青筋一突:“你又有什么歪理!!”
叶斐然说:“如果是渎职了,领罚,我们无话可说。但如果因为惊蛰的事受罚,要是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想?难道说皇上重视一个婢子更甚于重视一个肱股之臣?”
感觉到景熙帝身上杀气突然盛了起来。
叶斐然急转直下:“再说了,就算不这样,皇上也得为柳贵妃娘娘腹中尚未出生的小皇子积德啊!”
杀气消失了。
消失得毫无征兆、无影无踪!
叶斐然看着景熙帝,景熙帝也看着她,满脸不解:“你为何会知道……”
“你就甭管我怎么知道了。反正我就是知道!”叶斐然飞快地说,“所以,请皇上饶命,并且不要惩罚我们!皇上是大好人,我一直最崇拜皇上了!请您不要毁掉您在我纯洁心灵里的光辉形象!!”
她拼命磕头,圆滚滚的微胖身子一拱一拱的,土拨鼠一样,胖萌可爱。
景熙帝先是被她一气,然后被她一哄,心情起起落落,如荡秋千,加上头疾发作,晕乎乎,判断力大不如前。
叶斐然又说:“皇上,您知道我们在营山那边,听到百姓是怎么说您的吗?”
身为皇帝,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怎么也得关心百姓口碑,景熙帝脱口而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