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嗔怪地看着叶斐然,责备溢于言表。仙风道骨的外形,长身玉立,让人看见心生敬畏。
马蕴乔在旁边看到了,正义感油然而生,大声说:“叶郡君,枉你在营山的时候口口声声仁义道德,没想到也是自私自利之徒!”
季珩举手制止了他,问叶斐然:“你打算多少银子才卖?”
叶斐然想了想,说:“如果是卖给善本药庄的话,一百万两银子吧。”
季珩皱起眉毛,黑曜石般的眼眸射出两道精光:“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叶斐然扬起下巴道:“我知道。但你也应该很清楚,我的柿饼方子可是好东西。用我的法子来做柿饼,可以比寻常柿饼多出一倍的柿糖霜。那,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就连皇上的口角炎都被我的柿糖霜治好了,难道不值一百万两银子吗?”
马蕴乔插嘴:“就算那样,季庄主可是一心要救人,你却要一百万两。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薛长乐听见马蕴乔帮季珩说话,生气道:“你怎么这样说话!”
马蕴乔梗着脖子:“我说得不对吗?”
自从上次剿匪一别,他一腔情思又回到薛长乐身上,念兹在兹,恋恋不忘。终于寻到一个上京办事的机会,主动请缨,告别了兄嫂。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季珩,对他十分拜服,季珩不懂武功,正需要马蕴乔这样好身手的人沿路保护,二人一拍即合结伴上京。
没想到,甫一相遇,就是如此令人失望。
季珩摇摇头,站在一边。
马蕴乔越发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的女人给自己丢脸了,对薛长乐一瞪眼:“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薛长乐莫名其妙,“跟我算账?算哪门子帐?”
叶斐然旁观者清,把薛长乐拉到一边耳语:“那二愣子犯浑。”
季珩说:“五十万两,行不行?”
叶斐然摇头:“那我就不卖了。”
季珩说:“也罢,郡君既然不愿意割爱,对解救苍生苦厄毫无兴趣。人各有志,我也就不勉强了。告辞。”
拱了拱手,转身分开围上一圈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要走。
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围了一圈,看到这般,指指点点的。
叶斐然对这套流程早就齁得发腻了,古代人打舆论战,能不能有点儿新意?
不对,这次,似乎,百姓们鄙视的目光落下的,是季珩。
季珩白衣飘飘,仙风道骨宛如天上谪仙一般,要翩然离去,走到人墙处,百姓并没有自动分开两边。
季珩:“……”
上前一步,对面那个穿粗布衣服散发着油腻味道的黄脸汉子也上前一步。
季珩再上前一步。
从前,他那一身好衣服,出落得冰肌玉骨似的苍白英俊,对方早就点头哈腰离开了。
可这次,对面黄脸汉子不避不让,对着他呲笑:“呵呵。”
那两排黄黑残次不齐的牙齿有碍观瞻不说,一股大蒜味儿扑面而来。季珩皱眉,掩面,不得已开口:“咳咳,大叔,麻烦让一让。”
大叔说:“你打了人要跑?”
季珩:“……”
大叔旁边的大婶:“对对,我看到了。你们这是要抢咱们郡君的东西,我呸,亏你穿得人模狗样的,连几个柿饼都要硬抢!”
大婶旁边的另一个大婶:“抢不过还扣高帽子!你是不是人!”
“还庄主呢!哪门子的药房,肯定坑人!”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是善本药庄!”
“就是那个,号个脉收人家二钱银子的药庄吗?我的爷爷!东西要落到他们手上,岂不是柿饼卖出金饼子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