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宏斌一怔,咂摸一番,觉得雷玮好像已经做了承诺,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文武百官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得磕头道:“太子殿下英明!臣无事了!”
“那就请退下吧。”
除了姚宏斌之外,还有一些事启奏的。有些能够拍板的,雷玮当场就做了承诺了,有些大事,雷玮就转圜一番,圆满结束了本次早朝。
下了早朝,成甯跟着雷玮回到东宫。
一进了屋,雷玮的脸色“刷”地,变得煞白。坐在椅子上不住咳嗽,孟氏赶紧命人送上参汤,浓浓的喝了一盅,雷玮脸上才见了点血色。
他挥挥手:“夫人,辛苦了。你先出去,我和成甯有话说。”
孟氏带着丫环们出去,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
屋里剩下雷玮和成甯两个,成甯才出声:“你总肯吃人参,年纪轻轻的,也不是好事。另外想个法子,扎实调养起来吧。”
雷玮苦苦一笑:“劳心劳力,再没有口参汤吊着,怕早就归西。”
“你也不怕不吉利。”
“怕什么,我从不怕死。只怕死在不应该的人手里罢了。”
“比如说,柳相?”
雷玮脸色一寒,成甯知道,他说中了。冷冷一笑,成甯说:“他倒是聪明,专会在鸡毛蒜皮的事儿上使功夫。须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监国期间,今天京城赌博之风盛行,明儿靡靡之音扰乱朝廷命官意志,后天又闹点耍酒疯斯文扫地的事……如此种种,积少成多,民怨渐重,不愁皇上不认为你无能。”
雷玮说:“你倒看得透彻。”
“因为昨天我家的护院受伤了。寻常赌档宵小之徒养的打手不可能会伤到薛长东,除非是高手。能养得起高手的赌档,背后怎么可能会没有大腿撑腰?”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雷玮失声道:“东哥受伤?”
成甯略一颔首,把昨晚家里的事一长一短说了,只听得雷玮面沉如水。他说:“看来这些人贼喊捉贼,也是下了血本啊。”
他站起身,说:“走,我们去见见父皇。”
乾华宫里,景熙帝卧病在床,柳贵妃在旁边衣不解带的照顾。
年纪大了,景熙帝这次康复得很慢,两只眼窝深深陷下去,两腮也瘦得凸起了颧骨。雷玮进殿来,首先问安,人还没站起身,柳贵妃不满地开口:“太子殿下,皇上需要休息静养。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打扰他。”
言下之意,不要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来打扰你爹。
雷玮看了一眼柳贵妃,淡淡地说:“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成甯在后面,毫无相帮的意思,对柳贵妃,什么过分的话都不过分。柳贵妃黑了脸,扑倒景熙帝怀里,娇声道:“皇上,臣妾关心您,太子却这样伤人心!”
景熙帝脸色也带着黑,雷玮说:“贵妃娘娘,请出去。”
柳贵妃傻眼了,求助地看着景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