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心里突突乱跳的,眼神飘渺涣散,表情近乎麻木,只剩下馋涎不受控制地,在食物的勾引下一点点地往嘴边跑,计月娘说:“啊?”
叶斐然说:“那个天天揍你的男人,你可以抡起门闩揍他身上,那感觉怎样?”
好像点燃了一点星星之火,燃亮了计月娘眼底的火光:“很……好……”
一句过后,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很好!很高兴!”
叶斐然弯弯眼睛,指了指桌子,说:“吃吧。”
早就饿得眼睛发绿的计月娘,迟疑着,还不敢动手。叶斐然把一块牛舌饼放她面前,又把一碗熬好的鱼翅汤递过去,说:“喝口鱼翅汤润润嗓子,再慢慢吃。别噎着,也别撑坏自己。”
得了命令一般,计月娘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叶斐然又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计月娘眼睛一红,跪在地上,“夫人大恩大德,月娘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粉身碎骨倒是不必。”叶斐然淡淡地说,“我想要什么,我的丫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吧?”
眼珠子转了两转,这回有点儿像是想了事情的模样了,计月娘迟疑着说:“您真的想要买我的院子?”
叶斐然说:“对。是买你的院子,银子交给你。”
计月娘说:“可是,我相公怎么办?”
叶斐然翻了个白眼:“行。既然这样,那我买别家去。姐姐,往西边一条街,绒线胡同口那个院子卖咱们多少钱来着?”
飞快地接过话头,干干脆脆的,叶怡然说:“一模一样的一进院子,带着甜水井的,还有井台和井棚子,前年才换过了全屋大梁,也就卖一千三百整。”
计月娘麻在原地,眼珠子又直了。
叶斐然淡淡的说:“我给你一炷香时间思考,你爹娘当年赶着马帮走南闯北,做骡马生意,白手起家。你身为永城计家大小姐,该不会连这点子账目都算不明白吧?”
计月娘说:“我……我卖!我卖!”
叶斐然说:“行。师爷就在门外候着,给你写好了和离的状子。你去画了押,转头就办了房屋地契吧!”
好像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推磨老驴,计月娘满眼又是迷茫:“这么快?”
叶斐然扭脸对不知什么时候笔挺站在雅间角落的荆远道:“或者我们可以约绒线胡同那边的人家出来聊聊……”
“扑通”跪在地上,计月娘哭了起来:“可是我放不下我相公啊……”
叶怡然翻了个白眼,实在气不过,对叶斐然说:“二丫!我就说不要帮她了。你看看,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死了算求!”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摇头,计月娘哭道:“不是这样的,我是害怕……害怕他会报复!夫人,你不知道,他是考武状元的料子,拳脚功夫可厉害了,一拳能够打死一头老牛!如果我拿了银子跟他和离,不用出京城,就被他活活打死了!我不敢,我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