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乐忍俊不禁。
沐浴更衣,才迎接成甯下差回来,晚上关起门了,夫妻两个才说悄悄话。成甯抱着叶斐然,呵气如炽:“丢一只小黑豆出来,没头没尾的就让我去找太子。这事儿你怎么谢我,嗯?”
叶斐然禁不住痒痒的,笑嘻嘻地躲着:“可是你得承认事情办得很漂亮呀!”
成甯说:“柳相今天上朝,脸都是黑的。偏偏错的是自家女儿,又是后宫阴私,就连煽动内阁弹劾皇上,都找不到合适理由。后宫柳贵妃这只胳膊折了,他老人家也只能含泪往袖里藏,朝中不少人都暗地里拍手称快。”
叶斐然瞪了眼,道:“哦?除了我们,还有人跟柳相过不去呀?”
“多了去了。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道理用不着我教你吧?”成甯没心情跟小娇妻说这些沉重话题,他听见叶斐然回家之后,第一时间放下手头差事,还推掉了三个重要应酬,急匆匆赶回家,不是为了换个地方继续聊经济学问的,伸手掐一把软腰,皱眉:“宫里吃得不好吗?怎么掉膘了?”
叶斐然涨红脸,说:“最近胃口糟糕……”
“胃口糟糕?一定是相公没有喂饱你。”
成甯把她拦腰抱上了床。
房内的红烛一支支燃点到尽头,熄灭……
然而叶斐然坏掉的胃口,并没有因为成甯努力喂饱她而好起来。
整整小半个月,都是恹恹的,每日只是吃点儿粥水。自己给自己号脉,啥也号不出来。这年黄河决堤,景熙帝让成甯去赈灾,叶斐然送了成甯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三天水米不沾牙,第四天,叶天宇和小虞休沐回家,看到叶斐然瘦得脱了形。哥俩对望一眼,二话不说把叶斐然扛在春凳上,要把她抬去太医馆。
“不!我不去!”
兄弟俩一把子力气,一前一后抬着春凳走得飞快,叶斐然趴在春凳上捶打,险些滚到地上。小虞冷冷道:“娘,你讳疾忌医是没用的!”
乖乖隆的咚,外甥多似舅,这小虞说话行事十足缩小版的成甯了。
叶斐然眼泪汪汪道:“我没事……歇歇就好了……”
叶天宇说:“还说没事?我们现在抬着你都不觉分量的,从前可是跟抬一口猪没分别……”
叶斐然亮起虎牙:“汪汪汪!”
堂堂县主,抬在春凳上招摇过市到底不像话,于是还是老实备车去了太医馆。恰好张院判在,听说是心爱的女弟子病了,又是一阵忙乱,二话不说亲自下场给她诊脉。
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叶斐然忐忑地盯着张院判,生怕他说出那两个字来。
随行的苏氏问:“张太医,是不是有喜了?”
张太医摇摇头,说:“不是,是积食苦夏而已……”
肉眼可见的失望,苏氏垂下眼睛说:“怎么不是喜?都成亲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