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扭脸对陆新春道:“陆参将,有烈酒不曾?用烈酒撒到那些秽物上,这屋子里裸露的土块,一点一点都别放过,全撒上生石灰!”
万江珧吐完了,有气无力地说:“咦?我在哪里?夫人……长乐!”
叶斐然冷着脸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说!”
话音未落,两个人高马大的军官就一左一右叉着万江珧,出了这间脏屋子。
背靠着家门口的老槐树,叶斐然生起火来,煮开了掺了灵泉水的清水,热热的给万江珧漱了口,再喝了两小口黄酒,眼瞅着万江珧蜡黄的脸色才泛起了一丝红润。
薛长乐的小嘴,也就跟着扬了起来,现出了梨涡。
叶斐然说:“万掌柜,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就会着了道儿?”
万江珧摆摆手,说:“甭提了,这就叫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淹死了会水的!我现在自个儿也没琢磨明白呢……夫人,要不是您赶到,这失心蛊怕是不出七天就得取了我的性命。感谢夫人救命之恩!”
一边说着,一边支起虚弱透了还没缓过来的身子,颤巍巍地纳头便拜。
叶斐然忙道:”受不起受不起!你要拜,就拜长乐那丫头去。要不是她一路上央求着我来,也不知道你竟受这么大的劫难!更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竟也和你纠缠在一块儿!说起来,你我都得谢长乐!”
刚才一直欲躲未躲,如今可算是躲不过去,万江珧才拿眼睛定定的,看向了薛长乐,好容易张开口,也嘶哑无比:“长乐……谢谢你!”
薛长乐却别过脸去,涨红了,半天,才说:“嗯。”
叶斐然说:“别的话,我想也不用问了。我来是找你,本是想要捎带个消息,就是崔小姐的病我已经治好了。请您回过头去,咱们一起回城里。如今周边百废待兴的,少不免需要您这等江湖能人帮忙着官府拾掇起场面来。”
薛长乐也算是找到了话头,帮着叶斐然说:“是的呀!如今我们大人成了摄政王爷,要辅助着小虞皇上重整河山。营山眼下还是继续由马大人知一府事。你……你乐意帮我们吗?”
一开始是怔怔地看着薛长乐的,生怕一眨眼她就给从眼前消失了,倒也没耽误听正经事。立刻整肃了神情,低低地拱了拱手,万江珧道:“承蒙大人、夫人看得起,自当效犬马之劳!”
叶斐然很是喜悦,笑道:“那就好!来吧,咱们走着,先回荷花村再说!”
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叶斐然借口需要体察民情,自己带了幕遮,穿着披风皮货骑马。反而半是命令似的,让薛长乐坐在车里,照看“需要静养”的万江珧。
马车碌碌前行,倒是把外面和里头,隔成了两个世界。
而且这个马车经过叶斐然改造,里外两层木板,内里塞了棉花软布,正儿八经起能隔绝外音,效果比一般的客店板房,还要好九成!
万江珧眼睛看着薛长乐,直勾勾地,直看得薛长乐那后颈好像贴了冬天的炕头,热烘烘!忍不住低声生硬地说:“看什么呢?”
万江珧低声轻笑:“没什么,你今天穿这一身,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