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灯直到天亮才灭,凌晨时,放出了不少信鸽。
成甯马不停蹄地进了皇宫,一道剪除江左郡羽翼的计划,正在酝酿中。
……
叶斐然也没闲着,翌日一起来,薛长乐做了媳妇儿的打扮,回来看望她。叶斐然拉着薛长乐的手就说:“陪我到天桥走一趟?”
薛长乐向来唯命是从:“是。”
二人做了民妇打扮,一起去了天桥。
天桥处正是热闹,诸般卖吃食的、卖艺的、开锣耍猴说相声的,看着是古董摊子实际上是宰肥羊的……三教九流,好脏好乱好快活。
薛长乐护着叶斐然道:“夫人……”
叶斐然递了个眼色:“还夫人?”
薛长乐领会,喜滋滋地低声道:“姐姐。小心点别被人挤着了。”
“看到后面盯梢那三个人没?”叶斐然低声说,“我们这就逛逛去,带他们兜个圈子?”
那几个人笨拙的脚步,又怎么瞒得过武功卓绝的薛长乐?
薛长乐冷笑:“早就发现了!”
叶斐然说:“那走吧。”
三个江左郡的打手远远吊在二人身后,看着叶斐然先看了一会儿变脸,去买了两串糖葫芦,一转眼不见了人。
打手甲:“人呢!”
打手乙随口借上:“在看耍猴戏呢!”
打手甲说:“哦哦……看到了,我草,二愣子说啥呢!”
打手乙翻个白眼窃笑:“你自己上赶着认妈,我也就顺着口罗。”
打手甲急眼:“二愣子你个混蛋,老子跟你比划比划!”
打手丙,也就是他们的老大:“二愣子、大头,别内讧了,那女人看完猴戏又跑绒线铺去了!”
打手甲瞧不起地说:“啧啧,真不上台面的东西。还王妃呢,跑这种绒线谱去。就我家那可人儿都瞧不上的次货!”
打手丙说:“你就甭把那刚收的粉头挂嘴上了。”
打手乙却说:“听说那小贱人是个农女出身,从前在村子泥巴地里打滚那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看样子还是改不掉一身山鸡习气!”
三人都是江左豪强顾家养的家生子,学了一手好拳棒,一身豪仆习气。真真儿的就是身为下贱,却目高无尘。
一边漫不经心的盯梢,一边尽情嘲笑着叶斐然的穷酸下贱,却没留意到叶斐然她们已经越走越远。
而他们的身后,悄悄地跟上了十几二十条小尾巴。
万江珧轻声说:“去吧。”
小徒弟们一哄而上,把三个人冲了个团团乱转。
“臭小鬼!别碰我!”
“脏死了什么爪子!”
打手甲提起一个小孩儿,不顾他手脚乱挥舞,怒道:“是小偷吗?待爷爷我挑断你的手脚筋!”
打横飞出来一颗石子,砸得他手酸麻。那小孩儿一口 口水糊住打手甲眼睛:“我是你爷爷!”
随地打了个滚,跑了。
一场乱子闹完,三个人检查了身上的财物没有丢。再抬起头,打手丙大惊:“咦?人呢?”
叶斐然和薛长乐,影子都没了!!
“妈的,京城的地头果然邪门!”都知道天桥品流复杂,三个人也不敢惹事,打手丙道,“成了,横竖老爷也只是吩咐我们来探那女人的底子。现在回去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