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身为同盟高座的一员,当然是稳稳地坐在圆环桌后的长背椅上,收获着来自精灵的羡慕目光。他自己则是浑然不觉,认真阅读着这封来自贝尔津什王国的正式国书。
至于其他高座虽然有动物形象的,但祂们要看东西并不需要眼睛,自然也就不用装模作样地将书信拿到面前‘观看’着。尽管只有林一个人在看书信,但高座们还是可以知道其内容。
精灵语在迷地,算是一门比较难的语言,甚至有人认为比龙语还难。这是因为龙语就只有语言,但精灵语可是包含有文字。也就是说学习龙语,只要会听会说,就算合格了;学习精灵语,除了会听会说,还要会看会写。从要求来说,确实比龙语多了些。
靠着次位面塔那各种程序化的功能,翻译精灵语并不是什么问题。对某人来说,最困难的地方在于看懂精灵们那风格各异的书写体。来自不同地区的精灵,会展现各自出生地区的风格,不同精灵之间,笔迹也理所当然不同。
在这种时候,林就不得不佩服秦始皇。书同文真的是一项能够万古流芳的壮举呀。
总之这封贝尔津什的国书,某人上看下看了好一阵子。就在其他精灵或世界树,以为那个人类是不是在里头看出花来时,林才问道:“结果我们贝尔津什的国王,根本不知道攻下世界树的敌人是谁,或说是什么。那么世界树还在吗?变得如何了?之后他们还有派人去收复吗?还是说放弃治疗了,直到今天有机会,所以就直接找我们帮忙?”
一连串问题,古老者尤克特拉希尔轻微地晃动了枯枝上的八颗奇妙果实,同时发出声音道:“我只能回答第一个问题,我确定盖乌斯仍活着。但是状况究竟是如何,却无法知道。只要祂封闭着自己的心灵,我们就无法和祂取得联系。”
第一个问题有人回答了,林不由得将视线投向带来这两封国书的安德烈?普里尔国王。老精灵国王心中只可惜不能把信使带来这里,很多事情他也不甚清楚,但还是回答道:“就我所知,送来国书的信使说过,贝尔津什王国派出了几支讨伐队,但没有人可以回来。他们的结局,包括原本负责守卫世界树的神木卫队结局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正因为损失太过惨重,所以他们不曾将这些事情公开。直到联军开始解放世界树,并且展示出足够的实力。他们既无法抵挡,也无法交出已经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所以才有这一封求援的书信。假如阁下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形,我也说不出来了。我所知道的部分,我已全部说出。”
这样的说法合情合理。但就是太过合情理,所以让某人直觉这是一个坑。就算不是对方刻意设计来坑人的,一个精灵王国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这么被丢到自己这一伙人身上来,那种感觉就像有一万匹草泥马从草原上呼啸而过。
以手指叩桌,林想着这件事情背后的各种可能性。只是线索太少,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出结论来。愈加烦躁的他挠了挠那头乱发,这时一眼看到那张伴随贝尔津什王国的国书而来,关于世界树盖乌斯的路观图。他干脆起身,说道:“我先去探探状况。”说着,闪现消失。
对于魔法师雷厉风行的举动,几位国王与王太子殿下都有些不适应。毕竟不是谁都敢在他们面前,说走人就走人的。但在场真正说话有份量的那些大佬们,都没对魔法师的做法有意见了,自己开口会换来什么样的待遇?三位身份高贵的精灵都没想过一试。
日丹三世多少和林有些交情,所以他不计较这些。安德烈?普里尔对自家神木卫队的惨状还记忆犹新,所以他不敢计较。海克?马基虽然是王太子,但前头两个国王都没开口了,哪里轮得到他开口说话;所以他是想计较却没处计较。
就在三个精灵各自纳闷或暗中腹诽时,消失的男人又出现了,换了个风尘仆仆的模样。提在左手的那颗硕大怪异脑袋,被他直接放到了圆环桌上。同时将右手那把怪异兼诡异的短匕首,收回到左肩披风底下的刀鞘中。
在场众精灵与世界树们,无不引颈看向那颗被带回来的脑袋,越看越感觉这像是某物。
林拨了拨乱掉的头发,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盖乌斯的地盘,现在是恶魔在管着。祂不像是沉眠中,或是被封印的模样,不过也没有出面见我。我在确认恶魔之后,就准备要离开,但是这个恶魔靠着天赋追上我。我想说空手回来的,空口白话也无法取信谁,所以就割下他的脑袋,带回来作为证据。你们该不会认为,我只是随随便便找个恶魔脑袋割回来,结果说的还是假话吧。”
“恶魔啊。”突然出现人类与精灵以外的生物,高座会议上的众存在无不沈吟,并细思这背后的可能缘由。法思那斯更直接问道:“那么这一回,是盖乌斯被恶魔控制了。还是说这些恶魔,根本就是祂引来的?”
林听了吓一跳,问:“世界树也会招来恶魔?”
“要不然你认为,迷地是怎么跟深渊对接的。”古老者法思那斯回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