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或者说一般平民在古代的生活还是十分困苦的。
人要吃饭，就得种地。但?种地就得跟土地打交道，得整理?土地,但?别说好一点的工具、犁地的牛,就连个?完整的工具在古代都是很难找的,大部分人还处在非常初始的看天吃饭的阶段。
收获的时候，更是要出动全家才能收割,否则只能看着过了成熟的时节，却收不上来换钱。
尽管顾念念负责的地并不大,还很肥沃，可是这样的日子还是让她操劳了不少。
倘若云钦凌，或者都府的其他人看见?她，估计都认不出来她的模样。
简单来说，她黑了,也强壮了。
不过因为看上去与其他操劳的妇人差别并不大,现在她在凉城走动,也安全了许多,于是她终于开?始慢慢在凉城摸索起来。
观察民风,了解实际情况。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虽然对凉城有了大概的印象，但?顾念念这里的印象大多是听来和?根据消息自己?分析来的,比如战争的频率，比如凉城的政治环境等。
但?想要更深层次地了解凉城的情况,她还需要更深刻的观察和?资料收集。
轻轻松松割个?了一茬小麦后,顾念念开?始转头种起了小菜。
这样，她就有理?由往人更多的地方走了。
凉城有自己?的规矩，顾念念抽空去了衙门一趟,办了个?卖菜许可，当然那个?许可不是这个?名字，但?具体的意思倒是差不多，就是允许她在闹市区卖菜的意思。
是的，凉城有着自己?的贸易区。
顾念念第一天来凉城的时候，那些各色人种其实就是在闹市区看到的。
也是在那里，才能真?正看出凉城这个?地方的特点，那就是融合。
西域的葡萄酒，各种香料，牛羊肉，奶制品，丝绸、茶叶……
仿佛现代的超市，在这里，只要你想要的，几乎统统都能买到，而?且价格也都不贵——相比于在都府即其他地方来说，这里的价格简直称得上是实惠了。
当然，这样的繁荣，也是凉城这里的人下了大功夫维护的。
先不提进来的时候门口大刀阔斧的兵多么有威慑力，单位置选在训练营一里外?的地方，就很有安全感了，一旦有事，立马能出来一堆兵大哥解决事情。
太守卢健也为这里制定了十分详细的守则，总之就是方方面面都有相应的规矩，不遵守立马轰出去，没得商量。
闹市区是能看出最近五国关系情况的地方，毕竟如果有情况，那些商人肯定第一时间感觉到。
比如最近牛羊的价格有些许的回?落，甚至开?始大甩卖，那肯定是牛羊的提供国牛羊大丰收，为了避免亏本，他们?得快点以现在的价格卖出。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短时间内，这个?提供国不会动手。
比如葡萄酒的价格如果突然贵了起来，而?且不讲价，那肯定是西域那边有动静了，不然他们?不会待价而?沽的。
这里不失为一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而?顾念念分析出来的这些情况，统统变成了她信里的内容，讲给了远在都府的云钦凌，以及偷看她信件的“大人”们?听。
当然，信里她肯定不会说自己?看到的，而?是假借了她新收的侍女?小桃的口，小桃跟她娘是从凉城来的，父亲还在凉城做生意，知道这些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云钦凌来说，卫楚云不过是因为听到侍女?的故事，觉得十分有趣，所以分享日常的阿姊罢了。
而?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也不过是她在讨生活的时候，亲自遇到的趣事罢了。
谁也不会怀疑，她在借着这些事情，观察边关的局势，甚至于传递消息回?去。
但?只要时间一长，他们?一想起凉城，便会突然发现自己?很了解凉城的局势，那么，就算发生什么，最起码不是毫无准备的。
假日时日，迟早凉城会被注意起来。
顾念念就这样一边种着菜，一边悄悄地做起了情报人员。
虽然是比较基础的那种。
就在凉城的情报收集事业如火如荼的时候，远在都府的云钦凌也没有闲着，或者说，他一直在忙着。
想要出人头地，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要付出十分辛苦的努力的。就算是那些天才，也都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在自己?的领域里默默充实自己?，才能在仅有一次的机会中一击即中的。
云钦凌并不是天才，毕竟他前几年的时间里一直被嫌弃愚笨，所以现在想学习，他也只能用?刻苦的努力去弥补天赋上的不足。
其实以前，他是不太能感觉到自己?天赋的一般的。
因为即使继母刻意不管他，或者尽是找些不好的老师来教?他，以至于他的愚笨之名传遍了都府，让卫侯爷对他失去了信心，但?这些都是在背后进行的，好歹他也是卫侯的嫡长子，谁会不长眼地当着他的面说呢？
可是，在进了顾大儒的门后，他深刻地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蠢材。
顾大儒，当世之人已经?没人敢直接叫他的名字，口里都是称他为大儒，可见?他的地位之高，才华之深。
他教?过的学生并不多，比起其他人徒子徒孙一大帮，浩浩荡荡几百人都快一个?书院相比，他也只亲自教?过二十余人罢了。
然而?这些学生，没有一个?不成为栋梁。他们?遍布大江南北，在每个?地方都靠着才华做出一番事业，每次科举更是都能摘下好的名次。
因此，能被他看上收为学生的，不是天才，就是比天才还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