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平反叛乱后,君主无一例外?要做的便是论功行赏。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帝安抚那些誓死不从柳贼的重?臣后,一挥袖下?了一道“宣平郡王忠君为国,特封大小姐为永安郡主,冬寿日与太子殿下?完婚”的圣旨。
这道旨意,除了让整个顾家手忙脚乱外?,还?有止不住的心生震惊。
大小姐虽自幼与太子殿下?相识,可两人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尤其在云巅书?院求学的时候,秦老先生为了太子殿下?的一方清净,愣是把大小姐赶下?了山。
且大小姐的行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和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娴雅相符合,怎么看都和一朝太子妃沾边。
难道是陛下?在柳贼叛乱一案论功行赏时,顾及到王爷为了太子殿下?鞠躬尽瘁,这才将大小姐封为了太子妃吗?
这些怀疑的念头,不止整个顾家会存有,临安城不少贵女都嫉妒得牙痒痒。
凭什么?
凭什么顾寒苏这个总让太子殿下?生气的粗俗女人,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坐上无数女子最想坐上的太子妃宝座?
若仅仅论家世,比宣平郡王更得陛下?器重?的官员明明大有人在!
可惜圣旨已下?,无论再怎么想不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府张灯结彩,披上一层又?一层浓抹的艳丽红妆。
顾府内,面?对笑意盈盈的许意棠,饶是距离赐婚你那日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顾寒苏还?是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切感。
怎么、怎么会呢?
此次得了二公主的消息冒死去临沂,与楚朝宁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刀口,她?是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但从未敢想有朝一日,真能堂堂正?正?嫁进皇室。
旁的且不说,她?从不认为不走女子寻常闺秀道路便是离经叛道,配不上一朝储君,让她?最惊疑的是,陛下?赐婚那一瞬,楚朝宁竟然没有反驳。
在顾寒苏仅有的认知里,陛下?对这个引以为傲的继承人,鲜少强迫他做不愿做的任何事?。
也?就是说,此事?楚朝宁是同意的。
奇怪,明明楚朝宁从来都一副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娶她?为妻?
顾寒苏有些想不通。
“寒苏姐姐,这身?婚服实在太漂亮了,”愣神间,许意棠充满赞赏的声线落在耳畔,“姐姐生的美,穿上一定冠绝临安,让哥哥都移不开眼睛。”
这可不是她?夸张。
顾寒苏虽做不来闺秀那一套,但长相却是典型的温婉风,肤白?貌美,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似嗔非嗔,谈笑间左颊会映起一湾浅浅梨涡,把明艳和可爱这两种风格结合的完美无瑕。
这颜值,要不是楚倾颜顶着嫡长公主的名头,临安第一美人根本轮不到她?做。
“你又?笑话我,”如此一打断,顾寒苏倒也?收了那些无厘头的思绪,“你这么羡慕,等?你嫁给摄政王的时候,铁定不逊色我。”
许意棠:“……”好好的怎么扯到傅晚韫身?上去了?
“害羞啦?”顾寒苏从不是扭捏的性子,她?笑吟吟看向绣着九尾金凤的婚服,耳根却忍不住泛起了微红,“咱们大楚女子嫁人,婚服十有八九都是亲自绣的,可惜我的女红实在太差。”
她?不愿活的跟寻常闺秀一样不假,可也?没想孤独终老。
长这么大,顾寒苏从来没觉得女戒女则有什么可取之处,如今要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她?还?是第一次有些懊恼没仔细修习女红。
“没关系的,姐姐本就不是寻常女子,只要所嫁之人是值得的,嫁衣是谁绣的又?有什么关系?”见顾寒苏神情有些低落,许意棠适时宽慰。
“再说,”她?扬了扬唇,声线多?了几分?打趣,“姐姐不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亲手绣了一对鸳鸯喜帕吗?”
敏锐捕捉到“鸳鸯”两个字的顾寒苏,如玉的白?皙容颜一滞,登时像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