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可见?,方才掉入崖底的那道细长黑影,显然是一条十几寸又余的毒蛇!
“……多谢。”他的眸中多了几分复杂。
顾寒苏无所谓的摆摆手,一边将软剑随意用衣摆擦了擦,一边奇道,“太?子殿下你千万别和我客气,就是不知道这大雪天怎么?还?有这种东西,按理说不应该早就冬眠了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着右腿,转身看向身后的枯藤,“把你的软剑给我。”
“啊?”顾寒苏虽然有些懵,但还?是听话的递给他,“好的。”
接过软剑,他先是细细观察一遍,心里先是有了思量,将重心移到?左半身后,扶着山壁缓缓站起来。
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骤然一凝,顺着观察好的方向,一剑直刺而入!
铮——
“我去!!太?子殿下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通道的?”
看着随剑光显露的甬道,顾寒苏十分震惊,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在不知不觉间上扬了不止一个声?调。
把软剑还?给顾寒苏后,他才解释道,“此处峭壁处在半山腰位置,方才我便注意到?这些藤蔓还?有些疑惑,直到?看见?被你刺中那个东西,所以必定有通往另一侧下山的道路。”
“厉害啊,不愧是我们南楚少?年睿智的太?子殿下。”词穷的顾寒苏虽然想不到?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夸他,但还?是由衷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走吧。”对于这些溢美?之词,他早就听惯了,所以只是淡声?说了这两个字。
绝处逢生的顾寒苏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十分愉悦点头,“来了来了。”
“……太?子殿下你怎么?不走了?”到?了洞口,他忽然停下了,顾寒苏有些奇怪。
“你先走。”他顿了顿,跛着腿转身往一旁让开了些。
顾寒苏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想了想上前?直接侧身挽上他的双臂,“你们这些老学究真是的,简直比老头子还?喜欢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扶着你,不用谢。”
“哦对了,怎么?把这个好东西忘了。”没等他拒绝,顾寒苏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朝他道,“太?子殿下帮我把这个打开。”
“做什?么??”
顾寒苏催促,“放心,这是个好东西,再说我又不会害你,好歹你可是我救命恩人。”
许是被那双晶亮眼眸里的希冀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伸出右手放在锁扣上,微微用力,盒盖便自动打开了。
“我说是好东西吧,太?子殿下就麻烦你举着它喽。”顾寒苏笑得一脸得意洋洋。
“……”看着手中的夜明珠,他第一次深觉哑口无言,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何你随身带着这个?”
“我经常摸黑赶路啊,不带个照明的,万一哪天摔坏了我上哪后悔去?”
听着这番义?正言辞的话,他在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先见?之明后,乖乖由着顾寒苏拖带他往出走。
然而一路上,他的腿是受到?了保护,但耳根子却一直被各种侵扰。
顾寒苏:“哎太?子殿下你的腰怎么?比我的还?瘦,要多吃点。”
顾寒苏:“太?子殿下你晚上为什?么?非要出去?不会和我一样想着去皇城里买吃的吧?”
“太?子殿下你和我老头子怎么?都长这么?高,明明我也不矮,吃的东西也和你们一样啊,怎么?我就才到?你们两的肩头……”
“太?子殿下你怎么?不说话,别走那么?快啊……”
“太?子殿下你理会我一句也行……”
*
约摸四个时辰后。
“可算到?了,实在是不容易。”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因?为顾忌到?他的腿伤,所以顾寒苏扶着他,走走停停约好一阵才看到?了出口。
“太?子殿下你等等,我去清理一下。”见?他点头,顾寒苏才从腰间抽出软剑,胡乱把挡道的藤蔓砍断后,方才扶着他出了洞口。
“天都亮了。”看着飘落的雪花不知何时小?了很多,顾寒苏继续道,“太?子殿下你还?好吧?”
他忍住发白的唇瓣,眉宇间紧紧皱起,“无事。”
“好吧,要不这样,我背你下去。”顾寒苏认真建议。
“……不用。”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知道你又要说君子体统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啊真的是,走了这么?久,要是再这样下去你的腿铁定出事。”
“不用。”他坚决不同意。
“太?子殿下你别硬撑啊,面子有你的腿值钱吗”顾寒苏继续死缠烂打。
“……”他别过眼,正准备坐下自顾自离开时,却见?有人赶着马车从山下过来。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那些人停下后,其中两名护卫装饰的年轻男子忙上前?,拱手行礼,“属下给殿下问安。”
“嗯。”他表面虽然依旧风轻云淡,实则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幸好暗卫来得及时,否则若是真被一个小?姑娘背下山,往后他也无颜再面对一众云巅书院的同窗了。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那名侍卫在看到?他右腿不对劲后,忙出声?问道。
他摇摇头,“无碍的,小?伤而已。”
“事不宜迟,还?请殿下随属下尽快回去!”
“好。”他点头,先是看了眼目色担忧的顾寒苏,眼中波光微闪,“先派人送顾小?姐回云巅书院。”
顿了顿,他犹豫又加了句,“”顺便去询问长瑾需要什?么?。”
那名侍卫显然愣了一下,但对于自家这位少?主子的命令向来顺从,“是,属下明白。”
“谢了,太?子殿下。”看得出来,对于他的指令,顾寒苏十分高兴,所以回书院时不仅破天荒地没反抗,还?不忘朝他报以感激一笑。
眼见?那道浅蓝色书院弟子服饰的身影远去,拒绝护卫的搀扶后,转身亦步亦趋地往相反方向走去。
耽误了一晚上,也不知棠棠情况如何了,需尽快回去才是。
这样想着,费了一番功夫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着回了魏府后,却见?府中一片愁云惨淡。
当?即,他便呼吸一滞,许是虚耗过度,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便得知了外祖病重医药无救已经过世的消息。
君子喜怒皆不形于色,强忍着悲怆协助舅舅料理了后事,便得知舅舅欲带幼女宜萱搬迁南城泉州。
只因?朝中柳氏权重,魏家满门忠烈无时无刻都在遭受排挤。
就连外祖离世,都离不开柳承的逼迫。
本就无心朝堂的舅舅这下彻底对官场失望,以宜萱身子骨受不住临安的风寒为由递了折子,毫不留恋于外祖头七过后南下临安。
他的亲人,只剩下宫中如履薄冰的端静一人。
十岁的少?年再早熟,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在无人之际也会迷惘。
万般意外,一封信洋洋洒洒几句话的信从窗沿飘落。
“太?子殿下你要是难过别强撑着,哭一哭就过去了,信我,别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鬼话。”
奇也怪哉,这番歪七扭八到?本该不会被他多看一眼的字迹,此刻竟让缠绕他胸口的那缕无端烦闷清除了些。
也让他那颗仿佛生来便死寂的心尖颤了颤。
不必署名,他自然知晓送信者是谁。
他默默收了书信,暗自一字不漏把这份善意记在心里,静候回了书院当?面言谢。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七年。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还有两篇论文和一个考试
最晚下周周三复更~番外不会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