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去幼儿园了,沈负也去了医院,家里便只剩下阿姨和乔阮。
见乔阮正看着食谱,阿姨笑道:“这么多年没做饭,是不是感觉都退化了?”
乔阮研究着上面的调料用量,提起这事,也笑的有些无奈:“和沈负在一起后,他就不让我进厨房了。”
阿姨笑说:“到底还是你有福气。”
生的好,不如嫁的好。
乔阮只是笑笑,却并不可认可她的话。
她不觉得女人是附属品,什么叫生的好,不如嫁的好。
婚姻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组建一个家庭也是两个人的事情。
她和沈负本身就是两个个体,哪怕结婚了,也没有谁依附着谁。
她煮了点粥,简单的炒了几个自己还算拿手的菜。
再装好放进保温饭盒里。
阿姨在厨房收拾,乔阮上楼换了衣服,下楼时,阿姨问她要不要再多盛点。
怕他吃不饱。
乔阮笑了笑:“他吃的不多。”
尤其是工作的时候,吃的就更少了。
乔阮就是因为担心他又不吃饭,所?以才做好了亲自送过去。
她要是不在旁边盯着,他肯定又吃两口就会放下筷子。
乔阮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样,担心儿子吃不下饭。
明明在别的地方他稳重的能够替她挡下所?有风浪。
却在这种事情上任性的像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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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医院,路上偶尔会碰到心理科其他的医生,他们认识乔阮,笑着和她打过招呼:“来给沈医生送饭?”
乔阮笑了笑:“嗯。”
“沈医生好福气啊,娶了个这么好的老婆。”
旁边的医生调侃他:“你要是长的和沈医生—?样帅,也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媳妇。”
“那我这辈子算是想不到了。”
乔阮进了电梯,按下楼层,站在角落里等着。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多都很安静,不说话。
乔阮盯着上头变化的数字,电梯门开,她侧着身子出去。
这个点是中午休息时间,等候厅里依旧坐着好几个病人。
服务台的护士已经去吃饭了。
乔阮推开门进去,沈负靠着椅背,大约是睡着了。
乔阮就知道,她今天如果不来的话,他这顿饭又该这么凑合过去。
“沈负。”
她声音轻柔的喊他的名字。
男人喉间发出一阵极轻的梦呓,而后缓睁开眼。
看见了乔阮,他倦怠的眼才带上—?抹笑:“你怎么来了。”
乔阮坐下,把饭菜端出来:“昨天说过的,今天做饭给你吃。”
沈负确实是一个很双标的人,所?有的倦怠和疲乏在乔阮面前,都很少显露。
他对她总是很有耐心。
当然,也可以说是,乔阮能够驱散他任何的负面情绪。
“做的什么。”
“粥。”
乔阮把筷子递给他:“不过水放少了,看着不像粥。”
确实不像,感?觉就是稠点的米饭。
乔阮心疼的替他按着肩膀:“今天很累吗。”
沈负抬手搭上她的手背:“不累。”
“那怎么这么没精神。”
沈负卸下伪装,沉重的叹息一声:“今天来了个病人,年纪很小,重度抑郁,自杀了三次。”
乔阮的手稍微顿住。
“能治好吗?”
沈负没说话,长久的沉默后,他又说:“校园暴力导致的抑郁。”
他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乔阮。
大概是依旧没法原谅那个时候的自己吧,他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
乔阮被人欺负时,他却在另一个女生身旁。
心中总有执念,对自己怨恨的执念。
好在乔阮足够坚强,可万—?她不够坚强呢。
后果会是什么?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那个病人,那个—?直存在,却始终不敢去往那方面考虑的后果在他脑海里成?了型。
她可能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负抱着乔阮,半晌不说话。
乔阮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他此刻焦躁不安的情绪一样。
“都过去了,就算没过去,我也不会放弃自己。”
沈负仍旧不说话。
乔阮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曾经是有过轻生的念头的,并且也确实这么做过。
不过还是没有那么勇气,所?以就放弃了。
沈负看见过,看见了她手上的伤痕。
大概是因为这个,才会没法心安吧。
乔阮微俯下/身,头枕在他肩上:“沈负,你大概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是我眼中,拉我出地狱的救世主。
是重来一次,再遇见,还是会—?眼就喜欢上的人。
可是这些,沈负总是不知道,不管乔阮和他说多少遍,他都会认为,是乔阮在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