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吃什么酱，自己调哦。”
“小郑，你用这个胶碗行不行，不够碗啊。”
“等会儿，我下去拿个碗筷。”
楼上楼下的也是很近了，郑书言很快就端着自己的碗筷上来了，还带了一瓶蒜蓉辣椒酱。
“你不是说你不煮饭吗？”
“嗯，不煮饭，买了个小锅子，以前偶尔会煮煮糖水，煮个泡面，这蒜蓉辣椒酱你们要吃不？”
“谢谢，我倒点酱油就行。”
夏清是敬谢不敏，对这玩意儿真是有点兴趣也无。
“给我来点儿。”
宋凝嫣收拾好了东西，这会儿也是盘坐在小桌子前，接过郑书言递过来的辣酱，舀了一勺放在自己的碗里。
“你真的不要来点吗？加点这个好吃。”
“你就别劝了，这挑食怪姜葱蒜一向是不吃的，尤其是蒜蓉。”
“是吗？”
郑书言也只有过一些和夏清一起吃饭的经验，经验不算多，虽然经常能够听到夏清提醒老板不要放葱，或者不要放姜葱蒜不要香菜的声音，但也没有很刻意的记住，只记得那些老板因为忘记了她的嘱咐而给加了葱的饭菜里，她照样是吃下去的。
不过现在想起来，她好像真的每次都会把葱挑开，哪怕那些葱已经被切碎了，也一定要挑开才能吃饭……
这破毛病还挺要命的啊。
没有垫子，也没有凳子，就这么一张学生搁床上用的小矮桌，三个人都盘着腿席地而坐。夏清自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尤其是她对这小屋子爱惜得很，星期天休息的时候还拿着抹布在那擦了两遍来着，擦地板的时候还不忘给抹布上撒点花露水。
能不能驱蚊灭虫咱另说，不过这刚用花露水擦过的地板看起来既光滑亮堂，又散发着一股浅浅的让人有点上头的味道。
但郑书言大概是有些迟疑跟不习惯，后来见两个女的都直接盘腿坐着了，也没多想，也跟着盘腿坐下。
夏清给自己倒了酱油的碗里舀了小半勺热汤，沾酱就算是完成了。
他们先往冒着腾腾热气的锅子里放了肉，有冷冻的肥牛卷，也买了些小丸子，这附近的市场没有卖手打肉丸的，冷冻肉丸也不知道是什么整的，没有弹性也不怎么好吃，夏清是不怎么爱吃的，大概是心有灵犀，又或者是宋凝嫣真的把夏清这女人看得透透的，宋凝嫣今天去采买，也没怎么买这些冷冻肉丸。
两盒肥牛卷，一盒培根，还有少许的冷冻肉丸及各种蔬菜。
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再吸上两口冰凉的奶茶，简直不能更爽。
不过吃了大半个小时，三个人就都吃撑了，死活吃不下，这会儿往嘴里塞东西那都不是享受了，而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歇会儿吧，吃不下了。”
“那把火关了。”
夏清双手撑在干净光滑的地板上，微微向后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的，笑了。
“你俩相处挺愉快啊。”
两个人看起来还是挺陌生的，中间也没什么互动，仿佛联结他们的唯一桥梁就是夏清，不过也是，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之前也不认识，哪怕是今天一起行动了，也是基于夏清这个做主的人。
假使没有夏清在中间拉扯着，他们两个人是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
“你都不知道，之前我让他上来吃饭，他都是不肯的，这不你一过来，我说给他介绍个美女认识认识，马上就答应了。重色轻友啊，太让人心凉了。”
郑书言看着夏清，笑着，嘴唇稍微动了动，这短暂的细微动作，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三五个朋友聚餐，跟一男一女单独吃饭是不一样的，尤其还是到女方家里吃饭。之前只有夏清一个女孩子在，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也不好随意到屋里来的。
夏清胆子大，肯信他，他自己却了解自己的秉性，不敢太过放松。
他隐约觉得夏清对他是有些好感的，但有时又觉得不太像。
早前他们一块下班的时候，路上还聊着这个话题。
“我知道女孩子追男孩子其实没什么，因为不管是男是女，都有追求的权利，至于另一方答应不答应，这是另一回事。不过，我想我是不会主动追求男孩子，跟男孩子表白的。”
“为什么？”
当时他是这么问她的。
“喜欢就追啊，都21世纪了，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一定要男生追女生。万一那男生本来就对你有好感呢，你要是一主动，这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不要。”
夏清皱皱鼻子，眉头似乎也要纠结的打起架来。
“如果对方不喜欢我，那样很尴尬的。这岂不是显得我自作多情嘛，而且要是没成功，真的，以后大家相处都不自在，也做不成朋友，没必要。而且，一个男生如果喜欢我，却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那还是算了，我比较喜欢那种敢作敢当的男生。”
“你不是喜欢他吗？”
“不知道，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小说里描述的太梦幻，而现实里又太平淡。可能很多时候只是比较有好感吧，喜欢可能说不上，没有那种很深的触动或者很想要得到的感觉。”
……
话题不过是寻常的话题，也是随口说起的话题，郑书言觉得，他应该也是对她挺有好感的，只是不知道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只是那天聊起来的时候，鼓动着她去表白，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是一懵，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惊人做了这样的蠢事。
她看起来太冷静理智了，不像是陷入恋爱的女孩。让揣测不透她心思的男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的那点心思惊扰了她。
她自己仿佛无心的随意说着话，却不知道她的话会给另一个人带来怎样的影响。
现在想起来，唇角就禁不住勾起，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自嘲。看着她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垂下睫毛，掩藏住眼底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