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又串戏了。
君九倾将脑里面魔改的雨巷挥去,慢慢行走在冷风呼啸的街道上。
不远处传来几声鸟鸣。
君九倾侧目望去,便看到有一只小雀向自己飞来。
他抬手接住了它,把它塞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
指尖戳了戳雀儿圆滚滚的脑袋,君九倾也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小雀羽上的雪水浸湿,温和的笑了笑。
“还知道回来呀……还以为你要忘了我呢。”
雀儿不满的叫了一声,仿佛是在反驳君九倾的话。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变成这个样子你认不出我了都是我的错好了吧……”
君九倾轻声道,黑灰色的眸子满是纵容。
“嗯?问我去哪?”
君九倾喂了一点仙露琼浆给它喝,随口答道,“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街上虽寂寥但还是有几个零零散散的行人,他们看到了自言自语的君九倾,都不约而同的小声念叨。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看起来痴痴傻傻的……”
君九倾听得见,但也没去管他们。
抚着怀中鸟雀柔顺的羽毛,自顾自的笑。
初见时便觉得这只鸟极为有灵性,喂了一点仙露琼浆与初级经验丹后,那灵智好像就蹭蹭蹭的长高了。
索性就把它养在了身边。
只不过前几日死的时候忘记了它不会记得现在自己这幅样貌,还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呢。
就像那个人一样……
雀儿吃饱喝足便在君九倾温热的怀中窝着睡着了,君九倾撑着伞看着街上的皑皑白雪,思绪随着目光慢慢飘向远方。
雪……它是一种纯洁的白色。
它可以掩盖世间的一切真相,亦会让世间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就像纸包不住火,藏于暗处的黑暗也都会在纯洁的白雪中全部现形。
“是时候要去说开了啊……”
君九倾叹了一口气,那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喷出,下一秒又瞬间在空中消散。
无踪无际。
……
·
……
距离君九倾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七天。
甲子刚从外面回来。
他身披暗黑色披风,紧促着眉,右手捂着胸口,一步一步的走回了住处。
推开了门,甲子走了进去。
看着冷清的庭院,甲子面色平淡的关上了门。
胸口捂着的地方疼痛难忍,像是被千万条虫子猛烈撕扯噬咬一般。
无力的靠在门上,他面色苍白的取出怀里已经碎成两半的狼首玉佩,举至面前虔诚的亲了上去。
“又是您……救了我一命……”
粗糙的指头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甲子垂下了眸子,掩住了里面翻涌的情绪。
胸口的疼痛似乎弱了些,甲子才能慢慢直起身来,他硬提起身上仅余的一点气力,抬腿走回房间。
几日前吩咐去查的那个混进影阁的黑衣青年还未查到信息,今日他本想将此事搁置,领一队人去皇陵查探情报虚实,却未想到遭了伏击。
本以为人数上与实力上势均力敌。
但对面竟有一巫蛊师,使的那一手蛊毒之术阴险恶毒。
他帮暮尘挡了一次猛烈攻击,也趁机找到了空隙将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
可他还是忘不掉那人临死前几近癫狂的狂笑。
“你中了我的同心蛊!这蛊天下只有一只,是无解的死局!难道你以为你也躲得掉吗?你杀了我,你也会痛苦的死去,陪我一起!”
甲子一僵,强忍住心上突然涌出的剧痛,还是将那人杀死了。
就是那时,他藏在怀里的玉佩突然碎裂……
思绪转回,甲子露出手腕。
他低头看着手心之下三寸的地。
那里有一个不大的鼓起,带着淡淡的黑色,细看那东西还在里面蠕动。
恶心至极。
那便是蛊虫……
君九倾赠与他的玉佩救了他一命,让他没有当场死亡,但这蛊虫一直在他身上。
噬心噬肉,他迟早还是要死的……
只是时间长短的不同罢了……
他方才已把后事的计划与抉择写在了一本册子放在了影阁书房的书案上,待暮尘处理好伤口来找他时应该便能看到……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甲子垂眸,掩住了眸子里异样的情绪。
快速烧水洗了个澡,甲子刚想拿起干净的衣裳往身上套,却看着那件衣服上绣的那熟悉纹路不禁愣住了。
“怎么拿到这件了……”
他失神喃喃道,却还是套到了身上。
拿到了又如何?那人已经死了。
被自己杀死的……
出了浴房,甲子低着头想着心事,就这样推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与外面皑皑白雪的颜色鲜明对比。
房内床上好像坐着一个人,屋内昏暗虽看不到那人的样貌,但还是让他感觉异常的熟悉。
甲子猛然抬起头来,瞪大着眼睛看着屋内那人,满是不可置信。
“怎,怎么是……”
那人看着甲子,微勾着唇站起身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那门外的雪色与月光就这样映在他的半边脸上,显得格外白皙。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人。
他听到那人用着熟稔的语气向他打了声招呼。
他说……
“甲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