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里的血液叫嚣着要从血池中溢出来?,咕噜出好些个红色的泡泡,腥臭气浓郁得好似要硬生生割断人的鼻子,血池旁边还?有几个躺倒的少女,面容青白,一朵正盛开的娇艳花朵,就以这种?方式惨烈凋零。
皇帝站在那里,微微觑着眼?睛,眼?神?越过这些少女,直直看向那根血红的白玉管子,想不通他在想些什么。
现在已经不能将它称之为白玉管子了,经过长时间血液的浸淫,温玉上被血渗透,血丝满布,凶煞之气顿生。
苏家主在他旁边站着,神?色比他更加深不可测。
皇帝虚无缥缈地开口:“爱卿,你说,这世界上有神?吗?”
南日国崇尚主力?量的天元神?,作为一国之主,他竟然这样?问。
心里有些好笑,可苏家主面上不显出来?,拱手道:“天元神?庇佑南日国,包括您。”
“是么?”
皇帝已经两百岁了,在位就有一百二十年,这百年间,他政绩斐然,老百姓对他赞不绝口,称赞他不负众望,维持了南日国第一大国的地位。
可他自少年时便野心勃勃,发誓功名成就定要超过列祖列宗,刚开始是想要南日国一骑绝尘,成为其他国家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他做到了。
可年龄愈大,他的野心也越大,这野心里还?有对生死的恐慌,若是再?不突破,他没几年便会死去。
在此之间,他定要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成为千古一帝。
想来?想去,若是统一五国,他必定会名垂青史,受万人敬仰,到那时,死而无憾。
为了这个巨大的野心,他放弃了他一贯的原则,打起了普通百姓的主意。
他强迫所有男丁服兵役,为的是某一天征战五国,可安逸惯了的南日国百姓怎会如?他所愿,怨声载道。
维持了百年的英明定不能倒台,他换了另一种?方式。
从苏家主口中得知,苏家传家宝不仅可以起死回生,经过血液精气供养之后还?能成为一大杀器,培养出巨多木偶来?,他心动了。
既然百姓不愿意,那么百姓木偶定是愿意的。
那一日,苏家主说他的秘宝可以赠送给他,只盼家族兴旺,小事一桩,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秘境赐予的力?量还?能让他的修为暴增,活得更长久,何?乐而不为?
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他暗暗庆幸苏家代?代?人忠心耿耿,从未有二心。若是他也有像他一样?的雄心壮志,这整个南日国恐怕要易主了。
一想到这儿,他赞赏地朝苏家主点点头,“爱卿,你果然忠心不二,你放心在此事过去后,我定让你苏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家主仿佛受到了极大的肯定,又兴奋,又惶恐道:“多谢陛下。”
可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里划过的是一丝诡异的神?色。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需要。他要做就做至高无上的那一个人。
皇帝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微微弯腰,手掌合十放于胸前:“吾神?。愿您保佑南日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日国,望不要怪罪。”
他冠冕堂皇地这样?说,心里却是可惜。为什么南日国会有神?呢?他想做那一个神?。被人摆在最高处的那个神?。
两人各怀鬼胎,齐齐望向那根白玉柱子。红色的血液离那一根线不过几寸,按照平时的量来?说,只需要杀十个人了。
大业即将告成,皇帝有心思问起了那个苏无尽妄想要起死回生的妻子,“苏夫人复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无奈我儿太过痴情,今后我也不硬拦着他们?了。待那姑娘复活之后,他们?两个就好好在一起吧,无尽现在反正也不是我的儿子了。”
苏家主状似无奈地摇摇头。
“你当真?狠心,如?此好的一个传承人,你就要放弃。你倒也不必如?此与他嫌隙。若是五国统一之后,他就是得力?之将。我不会亏待他的,也不会亏待你们?苏家。况且那苏夫人也……唉。”
“不敢不敢,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为上。若是有朝一日,此事败露,我当然不会让您以身犯险。既然无尽他要复活他的夫人,他必须要负起这个代?价。”
这苏家主果然上道。
皇帝欣慰地笑笑,再?次作出承诺,“你放心。苏家会在南日国永远昌盛下去。”
苏家当然会在南日国昌盛下去。
苏家主轻轻勾起嘴角。
“无尽怎么还?未来?,是人少了吗?若是不够,我再?送一些人来?。”
这白玉柱子显示的是伶玉复活的进度,待她复活以后已经损伤了秘境部分能量,必须要不断补充,才能使秘镜的力?量最大化。
现在连伶玉都还?没复活,更别提秘境了。
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了什么幺蛾子。苏家主苦恼道:“臣不知,不然我们?去看看。”
“不过十个人,这白玉柱子怎么还?未到红线,走?去看看。”
而被他们?遗忘在后头的几个少女,仿佛不是人,而是几件物件般,转头就被他们?遗忘在了脑后。
*
云初予无聊,晃晃悠悠地又走?到了苏无尽的身边,拍拍他的脸,“苏堡主你还?好吗?”
她瞄了他的断臂一眼?。
当时事态紧急,不得已砍下他一只胳膊,谁让他拦住她的。
不过这个人死有余辜,他害了这么多人命,应该用?自己的生命来?抵还?。
苏无尽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这根断臂。眉眼?间是一片淡然,仿佛他丢的不是一根手臂,而是一片手指甲。
可是如?此淡然处事的人,会为了复活一个人而伤害这么多人吗?不会的,真?正通透的人。不会有这么大的执念。
除非他这根手臂还?能再?长出来?。
云初予不由得想到了他借由秘境的力?量。那力?量诡异的很。如?果有起死回生之力?,那么区区一根断臂,估计也是难不倒他的。
这苏无尽将他们?绑来?,就是为了给秘境提供力?量。他们?现如?今反倒绑了他,不知他还?有什么后招?
云初予单膝蹲在他面前,层层叠叠的裙摆铺在地上,黑色的背景没有染坏它的颜色,反而衬得她像只纯白的精灵误入了这污浊之地。
她微微一笑道:“苏堡主,我想若是你的妻子在这儿,她并不会愿意看见你,为了她变成这样?。”
她如?此喜欢丁香花,喜欢书生气的人,喜欢烟雨朦胧的江南。
真?正弱柳扶风的女子,不会希望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是基于无数人的生命而成的。
苏无尽固执地摇摇头,“你不懂。我要复活他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可现在,你能不能复活她,就看我们?愿意不愿意了,可是我们?不愿意。”她好整以暇的偏偏头,“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该偿命。”
偿命那便偿吧,苏无尽无所谓的地一笑,“若伶玉让我偿命,我会偿的。”
待那丝若有似无的香气远离之后,从丹田里面蔓延出来?的寒气,浇灭了温宴心里的炎热,浑身的肌肉从紧绷慢慢松下来?。
他眉间的褶皱被微风抚平。
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他尝试着站起来?,可浑身依旧酸软无力?,软筋散的药效还?没有过。
而云初予见苏无尽仍是油盐不进,顿觉无趣。
还?是去看看温宴和余文桦怎么样?了。
可回头以后他们?两个还?是倒在地上。
余文桦一双眼?睛转呀转,祈求地看着她,这是他少有不呆板的时候。
而另一个背对着她,也不知道趴在地上有什么好的。
她走?过去,按耐住自己想踢踢的心思,“你们?还?躺着做什么?”
余文桦可怜巴巴道:“浑身没力?气。”
哦,那是正常的。
不是说男人在那之后会有一段贤者?时间?哎,也不对,他们?还?没那啥呢,为什么也会进入贤者?模式?
温宴静静地背对着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这榆木脑袋,连自己被下了软筋散都没有意识到,还?不是得靠他。
温宴费力?地翻过身来?,一双桃花眼?里浸满了生理性眼?泪,“那雾气里面还?有软筋散。”
原来?如?此,云初予恍然大悟,“没关系,我这里有药。”
说起来?还?是那时候云掌门有远见,给他们?塞了点药。
现在余文桦和温宴动也不能动,她从药瓶里面取出几颗药来?,分别喂进了余文桦和温宴嘴里。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似每丝肌肉里被注入了力?气,温宴循而序之地甩甩手,再?踢踢腿。一手撑在地上,生龙活虎地站起来?。
“好些了。”
而在他起来?之后的后一秒余文桦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洪亮道:“我也感觉好些了。”
温宴一手握着剑柄,轻嘲了他一眼?。那眼?里还?有明晃晃的轻讽。好像在说,看吧,我比你恢复的快些。
那有什么的,余文桦不甘示弱的回望。他也就慢了几息而已。
嗤。比什么比。
温宴忽视他,当眼?里没有这个人,直接转身朝苏无尽走?去用?,拍拍他的脸,“说,怎么离开这个秘境?”
苏无尽死鸭子嘴硬:“我不知道。”
还?装。
温宴冷笑一声,将剑柄戳上了他的心脏,慢慢往心脏深处抵,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苏无尽脸上那越来?越痛苦的神?色,“现在能够说了吗?”
“不说。”
还?挺有骨气,温宴快被气笑了。
柳如?音见他这手法,不适地皱皱眉,忘了之前他们?两个在吵架,拿出大师姐的威严道:“小宴,不可如?此折磨他。”
听到这话,温宴微愣,竟忘了如?音师姐也在旁边,若是她在场,他并不会用?这种?类似凌迟的方式。
因为柳如?音不齿于这种?对待敌人的方法,认为是蔑视生命的表现。
可这一次温宴没有听柳如?音的话,仍用?剑柄顶着苏无尽的心脏,“如?音师姐不用?多管,我自有把?握。”
小宴居然敢不听他的话了,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的柳如?音有些生气,拽着温宴的袖子就想把?他拽起来?,“小晏,你何?时心思歪了?”
她一脸严肃,又是一副他做错了的样?子。温宴逐渐不耐,“如?音师姐,不是我心硬,天山派里面的惩戒堂也会用?这种?手段,是你平时见的少了。”
“不管惩戒堂怎么样?,你作为我的师弟就不应该这样?。这样?坏了道心可怎么办?”
可她的苦口婆心只换来?了温宴的嗤笑,“只有心魔才会毁坏道心。面对敌人,我不认为只是一个小小的逼供手段而已,就会使我坏了道心。”
“小晏!”
空气中颇有几分剑拔弩张,云初予凝眸,忽然道:“有人来?了。”
在这片空间,她的神?识好似比温宴更具穿透力?。
苏家主和皇帝是知道日月祭坛在哪里的,他们?熟门熟路的打开了暗道走?下去。
苏家主的脸上还?洋溢着即将成功的喜悦,乍见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的儿子正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那几个从未见过面的少男少女围在她的身边。
一瞬而来?的危机感告诉苏家主要快些制服这几个人。
显然,皇帝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朝云初予他们?飞来?。
“他们?来?了。”
温宴和云初予这两个知道一些事的人马上也迎了过去,柳如?音和余文桦尚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可见他们?两个人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他们?两个也赶紧冲上去,六人就这样?对打起来?。
趁众人不注意,苏家主朝苏无尽递了个眼?色。
苏无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趁众人不注意,小心翼翼地朝后退。
整个身子隐入了黑暗之中,朝另外?一个通道口跑去。
战争激烈,云初予的神?识看到了这一幕。她微微脱离对其他三个人道,“你们?先打着,苏无尽跑了,我赶快去追他。”
苏无尽知道时间不多,赶快朝天大喊,“秘境,请赐予我力?量。”
下一刻他的肌肤层层爆开,又变成了那副怪物样?子,他飞快朝自己的卧房瞬移过去。
平时他定要先去看一看伶玉,可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时间看了,直接往地下跑去。
之前那些少女的血还?没有放完,有几个少女已经慢慢苏醒过来?,正茫然地站在血池旁。
旁边倒下的同伴她们?没有太过在意,以为是还?没苏醒过来?。这更加代?表她们?被赋予重任,需要晕过去才能被送到这里来?。
单纯的少女们?转头看见苏无尽的脸,没有看见他隐在黑暗中那诡异的身子,还?十分愉悦道:“苏少主,不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去死。”
苏无尽不给她们?半点缓冲时间,直接冲上去,冷酷地将她的脖子割断,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的脖子抵在血池旁边放血。
其他几个少女看着这一幕,惊声尖叫。
苏无尽像一个无情的机器一样?,一次全部割断她们?的脖子放血。眼?见着白玉柱子里面的血快要到达红线处,可是还?差一点。
其实护养伶玉的肉身并不需要这么多处女的血,她只要定时被放在这池子里泡几个时辰就行。
这处女的血液真?正的作用?,其实和那些人无异,都是为了供养秘境。伶玉复活也只不过汲取秘境一点力?量。
脑子里嗡嗡叫,眼?前急切得都已经几近模糊,苏无尽干脆割开自己胳膊上的经脉。
浓黑的血液流出来?,慢慢污染了鲜红的血液。
幸运的是白玉管子里面的血液升的速度快了许多,他的灵力?比这些少女更加充足,自然更适合供养秘境。
等云初予赶过来?,那根白玉柱子已经到了红线。
苏无尽手背在后面,身上那身中山装脏污地挂在他的身上。
他笑得畅快,“云二姑娘你来?慢了,我的伶玉复活了。”
他朗声大笑,喊着:“伶玉伶玉,你快来?。”
就这还?敢叫伶玉来?看他,云初予嫌恶地看着他,“苏堡主,你还?是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吧,丑陋的令人作呕。”
苏无尽不欲与云初予计较,反正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
伶玉在秘境中复活,也会得到秘境中的力?量,那些力?量足以消灭这些人,在她的心里,他肯定要比这些人重要,只要他说这些人是怎么欺负他的,伶玉会帮他制服他们?。
几十年的夙愿已经达成,他的心都快要快要飞起来?,朝地面上跑去。
快乐地大喊:“伶玉,我好想你,你快来?。”
过于兴奋的他,忘了云初予的战斗力?,或许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在他毫无戒备地经过云初予的那一刹那,云初予直接用?绳子挥向他的脖子,桎梏住他的喉咙。
“别想逃,就算你的伶玉到了也救不了你。”
“那可不一定,”苏无尽痴痴地笑,“我的伶玉,你们?都比不过我的伶玉。”
两人回到地面上,苏无尽迫不及待的往床上看去,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丝毫不担心,得意扬扬道:“看,我的伶玉已经复活了,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伶玉,你快出来?。”
然而没有半分声息。
这是怎么回事?苏无尽心下疑惑,可现在伶玉的实力?连他的父亲也比不上她,他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只以为她对这里很陌生走?出去迷路了而已。
他迫不及待就要往门外?冲去。
云初予治住这头快脱缰的野狗,她此刻也没一个主意,只能绑着苏无尽往日月祭坛中去。
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一个人,苏无尽也就慢慢地有些慌了,“伶玉伶玉,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伸长着脖子四处寻找。
这人怎么那么吵,云初予被他闹得有些烦,从储物袋里储出一片手帕来?,堵住他的嘴,让他只能发出闷闷音来?。
“你别说话了。”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到了日月祭坛。
里面打斗声好像更为激烈了点,云初予迫不及待地走?下去。
映入眼?帘的是温宴他们?上下翻飞,场面乱成一团。定睛再?一看,怎么多出来?了一个人?
好像还?是一位女子。一身白色长裙,武艺高超,握着一把?剑,和温宴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分不出上下。
这是谁?
苏无尽在旁边震惊地喃喃:“伶玉,我的伶玉。”
嘶,这竟然就是苏夫人,那她为什么会帮苏家主和皇帝打架?
难道是以为我们?是坏人,那可不行。
云初予从边缘慢慢溜过去,扯下塞在苏无尽的手帕,嫌弃地捏住一角,想要引起他们?注意,“苏夫人,快看,你的相公在这儿。”
苏无尽期待地看着伶玉。
似有所感,伶玉回望过来?,可是眼?神?木然,好像完全不认识苏无尽这个人,又和温宴打在了一起。
那目光刺痛了他,苏无尽怔怔然。
他复活她这几十年来?。从未绝望过,可这一刻,他忽然绝望了,他心心念念的伶玉,看着他,却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难道躺在这床上几十年,她忘了他吗?
不,这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敢想。
他只是想让伶玉复活过来?,既然伶玉复活过来?了,那么云初予他们?也不关他的事了,他冲进去就想把?伶玉带回来?。
苏家主手忙脚乱之间看见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怒吼道:“无尽。滚开。”
可是苏无尽已经完全不听他的话了,眼?巴巴地看着伶玉道:“伶玉别打了。”
可伶玉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还?是剑法凌厉地朝温宴而去。
和她当面斗法的温宴倒是品出了一点什么来?。
他近距离地看着苏夫人。
当时这苏夫人直直冲进来?,像把?他当做敌人一样?,深深打乱了他的节奏。
幸好柳如?音和余文桦还?能应付,刚开始他还?好声好气道:“苏夫人,这恐怕有误会。”
可这苏夫人一言不发,上来?就打。他慢慢地感觉出来?了一点不对。
这苏夫人身上没有一点生气,目光呆滞无神?,很像是那些木偶。
可是苏无尽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夫人变成木偶,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苏无尽自己也不知道,伶玉复活过来?会成为这个样?子。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空闲之间朝苏无尽喊道:“苏堡主,你这苏夫人也成了木偶。”
仿佛一道惊雷炸在耳边,他失声道:“这不可能。”
伶玉的攻击力?变强他是有料到的,他以为他总是喊她她不应,只是失去了一些记忆而已,毕竟这么多年了。
可温宴现在告诉他,她变成了一个木偶,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好像失了魂魄一般,不顾刀光剑影,苏无尽想冲进去抱住伶玉。
温宴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收回攻击的无尘剑往后微倾,成功让苏无尽过来?。
面前突然闯了一个人,伶玉毫无差别地开始攻击苏无尽。
苏无尽看着她那熟悉的无神?的眸子竟当场愣在了原地,和他创造的那些木偶一样?。
他的伶玉,他的伶玉到底怎么了?
看着儿子就要被自己的木偶刺死,苏家主冷声道:“伶玉收剑。”
伶玉听话地收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