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瞬间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他不?该忽视她那个动作的。
在最开始川上凌脖颈处的皮肤被他划破之后,他的眼?中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紧张之色,他最开始还以为是这个娇生惯养的贵女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受过伤所以才紧张,现在看来?一点都不?是因为这个。
她是因为自己的血液滴了下来?才紧张的。
她说她不?是贵女,也不?是阴阳师,更不?是咒术师,宿傩一开始以为不?过是故弄玄虚,可现在所有沾染了她血液的肌肤都开始疯狂翻腾起强烈的灼烧感,他甚至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这些血液依附着他的身体成长。
着绝对不?是普通的术式,或者?说阴阳术能达到的境界。
或者?说,这绝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奇怪的术。
沾染到她血液处的肌肤传来?的灼痛感越来?越难以忽视,宿傩微微一低头?,看见自己被她捅了一剑的胸口处也不?免沾染上了许多从她胸口喷涌而出的血液。
而这些血液显然更青睐于这些褪去表皮的防护,只剩下内里血肉的伤口。
属于她的血液不?断地在自己的伤口中拆分重组,宿傩一低头?,发现那个沾染到了她血液的伤口处已经长出来?了一只眼?睛。
这不?是属于他的眼?睛。
如果说这眼?睛属于谁……宿傩缓缓抬头?,看向她沾染了些许尘土,却依然显得精致秀气的侧脸。
这是她的眼?睛。
那只眼?睛还在伤口处不?断成长,宿傩现在已经能看见眼?睛下的皮肤上长出了一颗和她左眼?下一模一样的痣。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直觉,宿傩下意识感觉如果让这颗眼?睛继续附着在他的血肉上成长,那么等它汲取够了足够的养分,就会瞬间从他身上脱落,转而变成第?二?个她。
而他浑身不?知道多少皮肤都已经沾染上了她的血液。
“你到底是什么?”宿傩的眼?神认真了起来?。
川上凌同?样也看见了宿傩胸口那个已经长出来?了眼?睛的富江,顿时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这是属于富江的特性,所有富江先长出来?的都会是川上富江最引以为傲的脸庞。
也就是说,要是宿傩不?管的话,待会说不?定?会全身长满自己的脸。
川上凌想到那个画面,没忍住笑?出了声?,胸口的血动随着他笑?出来?的动作猛地涌出一大股血。
“我说了,我是神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极其虚弱,显然胸口的伤对他的影响不?轻,可即使是这样,川上凌脸上的笑?容也分毫不?减。
直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宿傩才注意到她的眼?神。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带着一种不?屑的戏谑眼?神。
“不?会吧,”他听?见她轻松戏谑的语调,“你不?会以为……你杀的了神吧?”
周围本来?呼啸的风声?也随着她这句话最后一个字音瞬间停了下来?。天上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片乌云,骤然遮住了月光。
月光被遮住后,她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消失了,整张脸白的吓人。
她几乎被宿傩的手臂捅了个对穿,现在脸色差的吓人,可正是这种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配上她那身染了血色的白衣,居然显出了一份诡异的庄重来?。
仿佛这才是神明应该有的形态。
“你不?会死?”宿傩显然被这句话激到了,他脸上的神色骤然变得挑衅起来?,手中握着心脏的动作逐渐加重。,“那神明大人也不?会痛吗?”
“会的。”川上凌的整个心脏都被他握在手中,事实上只要他愿意,下一秒他就能结束自己的性命。
怎么可能不?疼,川上凌疼的简直都要掉眼?泪了好吗,要不?是优秀的职业素养让他现在还维持着一副冰冷姬君的样子,他绝对下一秒就能叫出声?。
宿傩真不?是人。
他心里几乎骂遍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粗口,这才勉强把这股冲动压下去。
“所有沾染到神明血液的人会共业。”川上凌整理?了一下心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宿傩已经长出眼?睛的胸口。
“我会痛,当你会比我痛百倍。”毕竟所有的富江都是依附着宿傩的血肉而生的。那些本来?落在皮肤表面的血液现在已经像硫酸一样化开了表面的皮肤,逐渐扎根在更深处的血肉里。
“在共业下,你就是我。”川上凌身上越疼,脸上就笑?的越开心。
“你还不?处理?一下吗?”他轻声?问道。
最开始生出富江的那个伤口已经快要长出完整的一张脸了。
宿傩冷着一张脸把手从川上凌胸口抽.出。
川上凌失去支撑,随着宿傩抽.出手臂的动作软软倒在地上,血沫顺着喉管反上鼻腔,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呼吸间都是血液的铁锈味。
胸口的伤口在宿傩抽.出手后还没来?得及修复,就随着川上凌剧烈的咳嗽动作,一股一股的向外涌出鲜红色的血液。
“怎么样,”川上凌坐在地上捂着伤口哑声?道,“处理?不?干净吧。”
所有属于富江的血肉都能无限的再生。
宿傩显然也发现了这点,这些东西就算被杀死被分开,也能极快的再此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