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那头的白发苍瞳五条少爷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露出一种难以理解的奇妙表情，“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川上凌莫名其妙。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更怪了：“你?要是没事能问出你好像在哪见过我这种鬼问题？”
“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他用手上拿着的折扇戳了戳川上凌的额头，“傻了？”
五条悟这孙子,拿着扇子戳一个世家贵女简直下了十成十的力气,硬生生把川上凌戳的往后倒了倒。
他本来就坐的不稳，身后披着的头发又重，被五条悟这么手上没轻没重的一戳直接没坐住,往后倒过去。
亏得他反应快，及时用手撑了一下才稳住
“噗。”
罪魁祸首还有脸举着扇子笑。
“川上富江,你?这辈子是跟世?家贵女的仪态无缘了,”他勉强用扇子挡住勾起的嘴角憋着笑说道，“干脆以后别穿这套裳唐衣了。”
“你?以为我想穿？”
川上凌不客气的支着身子翻了个白眼骂道：“到底是谁把我害到要回本家见他啊。”
“是我父亲。”五条悟光速甩锅。
“得了吧你。”川上凌这一倒，原本被铺的平平整整的裙边衣摆都揉成了一团，后面的长发更是被他弄的乱七八糟。
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也懒得再把他们摆回原位了,干脆一把抱起这些层层叠叠的裙摆,把它们全部都一股脑堆到了身后去。
“我说你那头发?就是太长了,”五条悟站着说话不腰疼,坐在他对面扇着扇子开始说风凉话，“要不全剪了吧？”
川上凌收拾衣服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你?找打就直说。”
“你?是想看见我把头发剪了之后被本家长老追着骂是吗？”
“可你不觉得碍事吗？”五条悟振振有词。
“而且你?头发短点更好看。”
当代女子以长发为美,他这头长发都算短的，皇宫中的公主们还有留七米长的。当代男子也多以女子及地长发作为判定美丑的标准,撺掇世?家贵女剪头发?的,五条悟还是第一个。
川上凌把裙摆收拾好之后转身过来坐下：“你?从哪看的我头发短点好看？”
“梦里。”五条悟诚恳道。
“……”川上凌从心里搜刮了一通骂人的词汇，最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趁我穿的多不能打架赶紧滚。”
这人嘴这么欠他之前是怎么忍了他那么久的。
等一下，他之前跟五条悟见过吗？
“怎么了？”五条悟看他愣在那里半天不动,奇怪的用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们昨天真见过？”川上凌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五条悟也被他这话说的一愣，接着就哭笑不得的伸出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又贴在他的额头上比对了一下：“真被我昨天打傻了啊。”
他靠过来的时候格外不设防，整片前胸处没有一点防御低挡的地方，就这样大刺刺的向他敞开，两只手一只用来撑地，另一只覆盖在他额头上。
如果现在川上凌想给他一拳他肯定躲不掉。
但?他忽然又不想打了。
真是奇怪，他刚刚还被这孙子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这会他毫不设防的向他露出身体中最柔软的腹部，他却又不想下手了。
“五条悟，”他皱起鼻子闻了闻，“你?身上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五条悟莫名其妙的抬起袖子闻了闻。
“没什么味道啊。”
不对，有的。川上凌肯定在他刚刚凑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混杂着花香的甜腻味道。
“你?来之前吃什么和果子了？”他奇怪的拽过五条悟的领子，凑过去仔细闻了闻。
“从外面枯山水边上的托盘里顺手挑的。”五条悟诚恳无比。
他说话的时候领子还被川上凌抓在手里，话语间胸膛震动的幅度就顺着衣领传到川上凌手心。
“呸。”川上凌清脆的呸了一声，松开他的领子把他往后一推。
“那是我侍女做好给我的。”
大概是他这些年来除了裳着那天真没再穿过裳唐衣，这身厚重无比的十二单他实在是不能适应，推五条悟往后的时候他也没稳住平衡往旁边歪了一下。
川上凌想都不想就一把拽住手边唯一能拉到的东西——五条悟。
电光火石间，两个同时都没稳住下盘的人倒在了一起。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富江啊……”五条悟过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你?还是把头发剪剪吧。”
他原本在身后揉做一团的长发现在几乎都散落在了两人周围。
这场景要是进来个人说没发生什么都没人会信。
“光嘴上说的好听，”川上凌撇了撇嘴翻了个身，把五条悟从头发?堆中拯救了出来，“您来剪？”
“好啊我来。”五条悟一听这几个字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找刀。
“你?房间里没一把惯用的刀？”他转了一圈奇怪道。
“醒醒这是本家，我一年能在这里待的超过三天都是见了鬼，你?居然还想在这里找到我的惯用刀？”川上凌悠然躺在地上看他把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逛了一圈。
“你?随身那个呢？”五条悟逛完一圈房间，踢了踢川上凌的脚问道。
“长老没收了，”川上凌幽怨的眼神在五条悟身上转了一圈，“说我见完御三家的英年才俊之后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