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怎么没认成贺临骁?”
低沉微哑的声音,从林沫头顶上,轻飘飘地打下来。
这让她想起昨晚,江肆深更半夜跑到她房里送骨头汤,结果被她在一片昏暗中叫成“贺临骁”的事?。
但是——
“贺临骁他住三楼啊,能在这时候出现在一楼楼梯口的,大概率就是你了。”
林沫撇撇嘴,觉得自己分?析得还挺有道理。
说完,她就要绕过?江肆上楼。
即将侧身而过?时,眼前突然横过?来一只极富力量感的手臂,直直地按在楼梯扶手上,将林沫上楼的路给拦得死死的。
这男人手臂是真的长啊。
他半边身子靠在一边楼梯栏杆上,一只手就能伸到另一边的楼梯栏杆上了。
林沫心里感叹一句,又?抬眸拧眉,一脸警惕地看他:“你干嘛?”
江肆那双原本就漆黑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越发?有种深不可测的幽邃感。
他站在稍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低沉嗓音听着硬邦邦的:“所以,贺临骁半夜去过你房间?”
“??”林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解释:“我那是睡迷糊了,凌晨三点还是下午三点都没分?清……”
解释着解释着,突然反应过?来:“他去不去我房间,关你什么事??再说那房间还是贺临骁他自己的,他凭什么不能去?”
江肆紧抿着唇,眼神幽幽地盯着她。
他五官俊朗刚毅,还带着点儿野性,特别认真看一个人的时候,格外撩人。
林沫被他看得又?心里发?毛了,拍了拍他拦在她身前的胳膊,“你让一让啊。”
江肆确实收了手臂,却在林沫即将从他身前路过的时候,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同?一阶的楼梯台阶,他仍是比她高,宽阔健硕的身躯,几?乎能将她完完整整地笼罩在他臂弯里。
他将她右手手腕举起来,幽深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字问:“你的白玉镯呢?”
林沫之前被他诈过?,这次倒是镇定,“不是你自己说的嘛,我不想要可以扔掉。”
她说得轻描淡写,眼神也格外镇定。
然后镇定地看着,江肆那张俊脸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
他稍稍压低了腰杆,朝着她俯身。
一张气势逼人的俊脸,越靠越近。
那种压迫感,这要是个未成年,大概吓得小腿肚都开始抖起来了。
林沫却差不多能免疫,不仅腿不抖,眼神也没闪躲。
还在他脸越靠越近的时候,故意讽刺地笑起来:“你该不会还幻想着和我复合吧?”
江肆目光陡然顿住。
除开捏着林沫手腕的那只左手,他右手也抬起来,伸到林沫耳边,捏住一抹碎发?。
林沫刚刚偷偷摸摸地洗澡,垂在耳边的几?缕碎发上也沾了水,湿哒哒地贴在耳侧柔嫩的肌肤上。
她耳侧的肌肤还沾着冷水的微凉感,被江肆手背不经意的温度烫了一下,激得她不自觉绷直了身子。
好像有多紧张似的。
江肆捏着那一缕湿哒哒的碎发,手指间还摩挲了几?下。
林沫懂他的意思,依旧是丝毫不慌,绷着声音道:“我半夜出来洗澡不行?我偷的是贺临骁的水,又?没用你的水。”
江肆靠她太近了,鼻间萦绕着独属于这个女人的发?香。
她长相是真的好看,睫毛又?黑又?长,眼睛像一汪清潭。
鼻子小巧精致,樱桃小嘴粉粉嫩嫩的。
小脸蛋上的肌肤紧致而白皙,像那种刚剥了壳的鸡蛋,嫩得让人像凑过?去咬上一口。
弧度优美的天鹅颈,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都能看清白嫩肌肤下,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血管。
江肆明显是有些走神,在林沫手腕挣扎时才回过?神。
他拧了拧眉头,又?压着声音冷冷道:“我记得你进?去的那间房,并没有存放水资源。”
“我空间偷偷存了水不行啊?”林沫理直气壮,一点不慌。
“哦,那你空间有多大?”
“……”
这个问题问出来,林沫已经觉得不妙了,但还是撑着气势瞪着眼:“这是我的隐私,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肆盯着她,硬邦邦的声音问:“那你知道,正常的一阶空间异能者,能掌握多大的空间吗?”
“……”
林沫觉得,再狡辩下去好像真的就只是狡辩了。
她白天和江肆出去,收物资时可是一点没忌惮。
她的空间,肯定是比正常空间异能者的大得多的。
小说里的林沫,应该也是早早暴露了,只是江肆没点明。
他现在和她说这个,应该也不是要杀她夺空间的意思。
林沫沉默了好半晌,终于还是决定坦白:“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只觉醒了精神异能。”江肆漫不经心地应一句,然后问,“空间怎么来的?”
“你妈妈的白玉镯……”林沫想了想,其实这件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就我被丧尸抓伤之后,后背上流了好多血,我一个人坐在车里处理了一下,可能是那个时候,镯子沾到血就滴血认主了?”
“也可能是我被丧尸抓了之后?我那时候被疗养院赶出来,开车的时候脑袋晕晕乎乎的,也不太记得镯子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了……”
林沫细细讲了讲自己被丧尸抓伤之后,到发现白玉镯消失的全部过程。
正要再给他讲讲空间里的景象,突然感到手腕被捏得疼,她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江肆这才松了力道,他抿了抿唇,眼神晦涩难懂,只压低着声问:“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早好了,第二天就结疤了。”林沫随口应一声,然后继续给他讲了空间的状况。
小岛的面积还挺大,能装相当多的物资。
四?周的海水也一望无际,如果能弄到海水净化器就完美了!
林沫自顾自讲完,发?现眼前这狗男人竟然又走神了。
她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江肆?”
江肆那眼神才又?恢复清明。
“你刚想什么去了?”
林沫心下狐疑,总感觉这狗男人该不是已经在谋划着怎么夺走空间了吧?
她爸都能为了区区金钱,抛弃她和她妈。
她觉得这空间诱惑力其实挺大的,江肆为了这么个宝贝对她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她还是先主动给他打个预防针,故作大方道:“我知道这个空间,很可能是从白玉镯那儿得来的。如果你一定要我还给你,我可以配合你,想一些‘和平’的手段把空间还给你……”
她刻意强调了“和平”二字,希望这狗男人不要太残忍。
然而这狗男人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烂七八糟的,最后吐出来的一句话,竟然是——
“我想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