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眼尾还?是红的。
他?看上去像一座僵硬的冰雕。
好像没听到林沫的话,突然伸手捏住她手腕,声音依旧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跟我走……”
“诶诶……”
林沫另一只手还?捏着个洗水果的水盆,慌乱之中,精神力发动,将水盆稳稳的放到了桌子上。
耿裕正乐呵呵地切着西瓜,突然看到桌子上稳稳地掉落个水盆。
抬眸就看到林沫被江肆拉着走……
他?看向贺临骁的方向,犹疑着喊了声:“骁哥?”
贺临骁瞥了一眼,正好和江肆对了个眼神。
江肆眼里暗藏了敌意,冷冷的一句飘过来:“我找她单独聊几句。”
“吧唧”软趴趴的一声,贺临骁削得?长长的苹果皮,这个时候突然断了。
他?收回视线,将搭在手指上的苹果皮扔到桌上,懒懒散散地瞥一眼耿裕,声音也淡淡的:“切你的瓜。”
耿裕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西瓜上,还?忍不住赞叹:“这瓜个头小,肯定超甜!”
这时林沫被江肆拉得?走没影了,裴萤月突然过来,接管了林沫的水盆,帮忙洗水果。
贺临骁抬眸看到,淡淡的警告一句:“劝你不要动别人的东西。”
裴萤月脸色一僵,小声说:“我只是想帮忙洗洗。”
贺临骁没说话了,专心削剩下一半的苹果。
裴萤月抿了抿唇,压低的声音,隐隐带着深意:“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比较有好感……”
“吧唧”。
又是软趴趴的一声,断掉的苹果皮再次搭在贺临骁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他?再次将果皮扔到桌子上,缓缓地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裴萤月。
好半晌,他?依旧是这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冷淡淡的:“你所谓的好感,是指你母亲完美上位这件事?”
冷冰冰的一句,使得这张由林沫从空间取出来的大桌子旁边,空气莫名的凝固了好半晌。
裴萤月手指死死捏在水盆的边沿处,一双清透的眼睛,隐隐透出坚冰般的固执,与贺临骁对视。
耿裕安静如鸡地吃他?刚切好的西瓜,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他?倒是听说过,骁哥身世不光彩。
但是这位裴小姐,不是一直都是原配生的,清清白白的豪门大小姐么??
怎么听骁哥这个意思,她妈是小三??还?上位了?那可,挺厉害的啊……
另一边,林沫被江肆拉到一间专门存放植物种子的房间。
冷库这边有发电机,房间里亮着暖白色的光。
林沫手腕都被捏红了,感?觉非常不妙!
不仅是被情绪失控的江肆拉着让她感?觉不妙,更重要的是——
她还有剧情没有走啊!
冷库剧情还?没走完啊我的男主大人?!!
她被江肆按在房间门上,标标准准的壁咚姿势。
这个男人真的像发了疯一样,一身狂躁的冰冷郁气,林沫都怀疑他?是不是马上就要动手打人了!
不,或许不是打人,而是伸手掐死她?
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脆弱的脖子,强撑着镇定?:“不,不是吧……不就是知道你芒果过敏吗??你不信去问问裴萤月,没准她也知道啊……我,我……”
说着说着,她感觉眼前一暗。
覆在眼前的,是一只手掌。
干净清润,不复记忆中的少年感,却仍有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味道。
林沫记得?,江肆第一次亲吻她的时候,就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事后她问他,干嘛要遮住眼睛。
那时的江肆还?闷闷的,不肯回答。
直到后来,两个人关系越来越亲密,他?才告诉她说:因为害怕。
她当时就乐了:“是你亲我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后来江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才缓缓说:怕我变成禽兽。
……
过往一幕幕都印在脑海里,似乎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有丝毫褪色。
林沫几乎是下意识的,以为这个突然发疯的江肆要亲吻她。
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了手,挡在自己的嘴唇前。
很快,手心上感?受到干爽而柔软的触感。
以及,温热而紊乱的呼吸。
林沫还没感受到这个男人心绪乱到炸裂,她的手一直往外推,将男人的脸给推开。
很快,眼前又恢复了亮度。
她推在江肆脸上的手,被紧紧捏住。
江肆将她的手从眼前移开,一双眼睛红得几乎快滴血了:
“你怎么知道……”
这破嗓子就像是扯着嗓子喊了一整晚似的,嘶哑得?不像话!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裴萤月都能知道山海关外要建基地,我知道你芒果过敏又怎么了?你发什么?疯啊混蛋?!”简直双标了啊!
林沫还以为他?是继续问芒果过敏的事,义愤填膺地喋喋不休,表达她强烈的不满。
却听到江肆后半句,他?不自觉将声音放柔了些,低哑中带了些缱绻,像哄小孩似的——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要亲你。”
“……”林沫顿时感觉自己刚刚的一番义愤填膺都喂了狗。
她嘴角都没忍住抽搐了下?,干巴巴道:“这,这个氛围,再加上你那发疯的表情……正常人,都会……”
“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江肆按着她的肩膀,脸又靠得?很近。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而颤抖,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
“你还?记得,对吗?”
一双眼睛,散去了往日的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