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哭。
军务院理事葛三通、内阁理事王月等几个年过七旬的老臣瘫倒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刑部的几个官僚已经哭晕了几次,现在缩在大殿的角落抱着杯热茶,神经质的看着满厅神奇百态的官员发愣。
军务院战将出身的官僚还算比较坚强,那个叫启英的将军,三十多岁就做到了骠骑校尉,他坐在不知属于谁的太师椅上,尽可能的让自己努力的镇定,镇定,却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茶杯碎裂的声音吓了他旁边的老参事一跳,受惊过度的老参事就此晕了过去,被小兵们粗鲁的抬走。
军务院的一个参事哆哆嗦嗦的不知对谁禀告,因为他面前全是抹眼泪或者呆若木鸡的老臣,没人听他说话,但是他还是接着絮叨
“鬼可汗前军距离朝廷不过五十里了,蓝芳……全军覆没,常飞虎全军覆没……钱驸马……全军覆没,昨天晚上,鬼可汗已经开始进攻后勤重地黄山……泰罗将军连发来两封求救信……”
老臣水冶一个巴掌拍过来:‘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人家都打到家门口啦,你还在这废话。’
被他打的那个人嘴巴一瘪,大哭道:“我又什么办法,你们军务院怎么不出城杀敌,反而躲在这当缩头乌龟啊。”
水冶大怒,不顾年迈体弱,奋起年轻时的勇猛,一拳把这个毫无男子气概的年轻人锤在地上。
一老一少扭打在一起,元老院的一个年过九十的老头子坐在首位,故作优雅的品着茶,用苍凉的语气叹气道:‘唉,一代不如一代了……’
水冶和那人滚打在一起,眼泪鼻涕都涂了对方一脸。
群臣没人阻拦,都各怀鬼胎的在想心事。
有个中年人拍着桌子大骂:“军务院的人是不是要当缩头乌龟,腓德烈呢,让他出来!”
骠骑校尉启英也拍桌子,用颤抖的嗓音回应:‘腓德烈将军重病在身,早就回老家休息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的将军至少在战场上以身报国,倒是你们……你们这些文臣,现在就知道哭哭哭!’
监察院的一人哭着道:“我早就劝谏了,说不能出城,应当坚守,应当坚守,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听,现在倒好,你们军务部的人兵败如山倒,死了那么多人,你说,现在怎么办?”
启英冷笑:‘我当是谁,我们在前线淤血厮杀,你汪某人出了什么力,要不是你在出征前弹劾钱驸马乱伦,他说不定就不会输得这么惨,天天拖人后退,就会耍嘴皮子,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话?’
坐在启英旁边的老头早就看启英这个将二代不顺眼,现在也加入骂团:“打仗是你们军人的责任,现在刀怪到我们的头上来了,告诉你,要是鬼可汗打进京城,大开杀戒,小老儿我第一个咬死的就是你……你们这些贪污军饷,卖国求荣的丘八。”
启英刚要回应,就听到角落里一个钻天猴儿般的哭声响起来:‘天啊,可怜我雄烈皇帝到今天的二百年基业,就此毁了,毁了啊……让人家打到朝廷,我泱泱帝国,怎么就屈辱到了这步田地……祖宗啊,列祖列宗,您睁开眼睛看一看,看看帝国都成了什么样子,天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