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赵翊弯腰坐在案几旁,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忙于开口说话。
直到邓节忍不住捂嘴轻轻咳嗽。
赵翊将水递给她,她要伸手接过去,却被赵翊挡了开手,他将水杯抵在她的唇边,喂她喝了下去。
“你同刘萦关系倒是不错。”赵翊边喂她水喝边道,仍是面带着笑。
邓节说:“刘夫人是个好人。”一开口声音沙哑难听。
赵翊却没当回事,见她喝完,便将水杯收了回来重新斟满然后自己喝了几口,方道:“你尚未入府前我确实想过立她为正夫人。”
见邓节欲言又止,赵翊笑了笑,起身道:“不说这些了,请太医过来还要有一阵子,今日天气不错,比前些日子都要暖和,我扶夫人一同出去散散步。”
他说着弯腰揽过她的腰将她扶起来,他感受到她突然僵硬的身体,笑道:“夫人如此紧张做什么?”
他显然是明知故问,那日太极殿上他那般行径,方才过去五日,记忆犹新,如在眼前,她怎能不恐惧排斥他。
而他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和排斥却仍揽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半拥在怀中,没有一点想要松手的念头,低头冲她笑了笑,道:“我们出去吧,夫人”
屋外确实不冷,阳光明媚得很,然而即便是这样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仍感觉不到温暖。
赵翊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懒散地问道:“如何,夫人”
邓节道:“诚如大人所说,确实比前几日暖和些”
赵翊拥着她一路走道后院的一处回廊前方才松开她。
院子的花园里有一个小女孩在踢球,是鹿皮缝制的,边上还坠着穗子和铃铛,小女孩一踢便发出脆脆的声响,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衣裳,头发梳成两个小小的羊角似的小包,脖子上还挂着银子打成的长命锁,瞧样子不超过十岁。
赵翊便安静的看着那小姑娘玩球,眉眼间十分安宁。
算年纪,那小姑娘难不成是他的女儿?
正疑惑间,只见那小姑娘也看向了这边,然后眉开眼笑的脆脆地向赵翊喊道:“阿兄”
小姑娘把球丢给下人,兴高采烈地冲着赵翊跑来,赵翊也笑着弯下腰由着小女孩扑进怀里,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小女孩在他怀里咯咯地笑,撒娇说:“玉儿想阿兄了。”
赵翊显有的温柔道:“玉儿在兖州的二伯家可听话?”
玉儿道:“玉儿一直很乖”
赵翊低下头对怀里的玉儿道:“玉儿,去向你的长嫂请安。”
玉儿便从他的怀里跳下来,向邓节行了个礼,乖乖地道:“阿玉见过嫂嫂。”
邓节微微笑了笑。
赵翊对邓节说:“玉儿是我的小妹,身体不好,自年前就在兖州的二伯家修养,昨日才接回来。”
说话间,玉儿正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偷偷打量她,又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笑咪咪地说:“嫂嫂陪玉儿去玩球好不好。”玉儿的眼睛生得可爱,圆圆的,亮亮的。
不等邓节开口,赵翊便道:“你的嫂嫂近日来生了病,不能陪你玩。”
玉儿垂着眼眸,沮丧地道:“那玉儿自己去玩了”
赵翊微微点了点头。
赵翊望着玉儿跑远后,方才在她身侧坐下。
邓节抿了抿嘴,问道:“她与大人一母同胞?”
赵翊笑道:“自然不是”他说:“她是宋夫人的女儿,是我父亲妾室中年纪最小的。”
邓节问:“那宋夫人……”
赵翊轻轻拍点袖口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道:“四年前便去了。”
邓节没有说话,她从没听过赵翊提过他自己的母亲,以前她曾听外面谣传赵翊他的母亲是夏侯将军府上的歌妓,身份低微,他出生没多久便去世了,而赵翊,他也不是嫡长子,只是庶出罢了。
赵翊看向她,笑说:“我见玉儿倒是喜欢你,她自小身体不好,没什么朋友,娘亲又离世地早,待你病好了,多陪陪她。”
邓节道:“是”
赵翊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太医也应该快到了,你先回去等着吧。”
邓节道:“是”然后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