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矜心累地揉了揉眉头,叹气,“我不带她去,难道你们就没见过?骗鬼呢!”
百分百她爹妈已经看过初雪的照片了。
“那怎么一样呢?儿媳妇总得见见公婆吧,不然算什么样子,长辈的祝福很重要的,你常年国外留学不懂,人小姑娘肯定看重这个!”
“......”言矜半信半疑,“那行吧,等我俩确定关系了之后再说,先不急。”
“你俩还没确定关系?!”言父惊呆了,一下子有些忧愁,又有些幸灾乐祸,“啧啧,媳妇果然是不好追的,读书时浪了那么多年,也总叫你尝一回追人的滋味......不过,人要是就是不喜欢你怎么办?”
言矜在言父看不到的十万八千里之外成功被激怒了,脸黑了不止一个度。
亲爹真是亲爹,就不能盼她点好,还就是不喜欢她怎么办?!
转而她眼睛一转看见面前桌上初雪每日都会使用的文件夹,心情又渐渐沉淀安抚了下去。
她想起那日晚上,飘窗上令她心痛怜惜的女孩,对着夜晚的空气,坦诚自己的心意,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倾诉对她的爱意,心一点点更加柔和。
半晌,勾起一个戏谑安心的笑容,“不劳您费心了,那小姑娘已经喜欢上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言父心中大石落下,又接着道,“那你倒是赶紧追啊,早点确认关系,别好好的媳妇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
这是想气死谁呢?
言矜冷笑,“您懂什么?这是我们年轻人的谈恋爱模式好吗?调情懂吗?暧昧懂吗?我们乐在其中呢!那姑娘这辈子怎么着都是我的人了!你一个老人家能懂什么啊,还想教我追媳妇呢!”
“少操点心,消停点在德国好好待着,等着见你儿媳妇吧!”
......
跟言父的通话挂了没半个小时,又有稀客来了。
言矜在玄关处看着屏幕中正站在她家大门外的女人,心情有些复杂。
初雪昨天才离开,说是先去闺蜜温亦弦家住几天。
然后今天闺蜜本尊就杀到了她家大门口?
说是杀那真的就是杀,透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温亦弦周身气场全开的气息,颇有些杀气腾腾!
往日温亦弦在她面前不说谦卑,但怎么也是对得起礼貌二字的。
今日...这是?
言矜懒得想,直接将人放了进来。
自从将初雪捡回来之后,为了过二人世界她没再雇佣人,此刻她自然也懒得泡茶,从冰箱里取了两瓶果汁丢茶几上,便算是招待了。
温亦弦也没在意,进来后端庄大方地坐在了沙发上,面容一派正经,不可说不严肃疏离。
言矜丢完果汁,整个人一摊,歪倒在沙发上,长腿闲闲搭起,很没形象地搭在了茶几边沿。
“言矜,我来是想跟说小雪的事情。”
言矜睫毛微颤了下,她也猜的到只能是初雪的事情,“说啊。”
“你跟小雪是在闹别扭是吗?就算是闹别扭,也不能这么突然把人给赶出来吧,她还生着病呢!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言矜其余的没注意,挑了句重点,“生着病?她不是已经好了吗,她从我这离开的时候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回事?”
“你问我?这事不是你该更清楚吗,她究竟是怎么生病的?前几天我实在太忙没抽出时间去看看她,现在看来真是太放心你了!”温亦弦说话语速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最后一句更是传达了一种我很后悔,真是看错你了的意思。
言矜理亏,这也是她非常懊恼悔恨的一点。
那晚,她为什么要让初雪去出任务,又为什么没能提前察觉到危险?
“我对不起她。”言矜长睫垂下,投下一片阴影,嗓音也低沉暗淡下去,“可是她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真的又病了吗?”
温亦弦看着她这幅失落后悔的模样,稍稍解了点气,想想自己没说完的话,瞬间又气鼓鼓道,“还有,她往后的人生中再不会出现任何波折,你会护她周全,这话又是不是你说的?初雪她家人全都没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又没有家产依靠,如果不是你当初说的信誓旦旦,作为朋友,我怎么也不会把她放心放在你那里!”
初雪这世上已经没有家人了。
言矜的心被狠狠刺痛,她的女孩只有她能疼着了。
她眼眶蓦地红了一圈,闲散姿势收起,规矩站了起来,对上温亦弦的视线,“我要去看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这是...要哭了?
温亦弦愣了。
言矜还会哭的?她从来只见过言矜进退有度,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又轻描淡写的模样。
是为了小雪?
她定睛看过去,眼前的女人周身依然是娴静疏淡的温凉气质,可眼中的那么关心与心疼却丝毫不作伪。
温亦弦看着这样的言矜,竟生生品出了“脆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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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亦弦:我...我害怕,大白天言总被鬼附身了?
言矜:......怕不是个傻子,媳妇放她那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