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我?,是你小?看了你的恩师!”我?捏着被角,仰看头顶,“明明那个时候,他早就暗示过你。简拾遗怀疑是你放走东鲁叛军之一时,就命人查访过你洛阳何家,何氏家谱经?过你恩师之眼,你还指望你那假造的何家幼公子?的身份不被揭穿?你本陇西卢家遗孤,我?父皇早年诛卢氏满族时,何家与?卢家有旧,冒死收养了你母子?。当年那场屠戮,也是皇位之争,你父亲以全族性命押注于我?叔父,最终我?父皇赢得君位。果?然是报应不爽,如?今卢家遗腹子?尽得百里?氏江山,可真是天意弄人。”
何解忧侧起?身子?凝望我?,“说这些?,就是要逼我?诛你灭口么?杀了你,引得白将军讨伐我??还是杀了你,留简拾遗活命,平衡政局?你是料定我?不会杀他,才这么迫切求死?”
“那你是杀我?还是不杀我?呢?”我?也转头看着他。
他深眸锁住我?视线,“你的赌注可真不小?!既然知道这些?过往,你怎么还敢召我?为婿?”
我?半撑起?身,“你从万千人中走到我?面前,我?是不会问出身的。你的家世,于我?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抹背景。前代的恩怨,如?果?要后代偿还,总得有人承担,总得有人了结。”顿了顿,再道,“当然,你风华无双,我?也不大能抗拒。召你为驸马,封你为长乐侯,分?你半壁江山,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对你卢家的一种补偿?难道你非得灭了我?百里?氏才解恨?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灭得了我?,也未必灭得了我?皇族。”看了看时辰不早,“诶,你还睡不睡?”
他哼一声,掀了被子?要走人。我?连忙拉住,“你这是要赖账?”
被他挣脱了,一身单衣披着头发站于地上。兴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他身形滞了少顷,“睡过了,要什么?”
“明日我?想去相府。”
他反手抛了一样东西到床上,抬步便往外走,“随你!”
我?捡起?床上的物事,竟是在天牢里?买通狱卒的一支玉钗。
这场豪赌,一注注地下,一盘盘地收,我?还真是有点上瘾。驸马啊驸马,我?们彼此的试探与?博弈,看来不到最后,是看不出胜负了。
※※※
一夜无事,不过翌日一早,宫中盛传驸马与?公主床笫不和,分?居独睡。得知公主失宠,各大臣费尽心机进献美?人到驸马床头,驸马照单全收。
既然失宠了,我?便低调一些?,低调地出了宫,去了相府。当然,依旧有护卫跟随。
相府名存实亡,奴仆散尽,只有一个管家还守着这冷清的庭院。今非昔比,人生荣华也就如?此,盛衰都是命数。相府管家意外见我?到来,忙询问简相安危。我?安抚老人家一番,表示自己来是替简相取些?东西,老管家抹了泪,带我?去书?房。
护卫都留在书?房外,我?独自入内。果?然见书?橱书?册顺序颠倒,被人挪动过。简拾遗让我?替他拿几本珍本解闷,我?便随手顺了几本。放眼书?房墙壁,名画若干皆是山水,唯有一副山水掩盖下的男耕女织图,用墨点染都是神韵,山水清景与?耕织情趣相得益彰。他送这幅画给我?做什么?
搬了椅子?踩上去取耕织图,小?心翼翼取了下来,拿帕子?揩拭灰尘,再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摸过去,反复数次,终于让我?摸出点异样。耕织图的部分?比山水部分?要厚少许,区别十分?细微,不反复感知难以察觉。比对之下,可发现,这两个区域纸张用料没有差异,完全是一张画纸。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耕织图内有夹层。
我?卷起?画纸,绑上丝线,再搬椅子?到每一幅名画下,将书?房内的画一一取下,全部卷好。最后,抱了一捆画与?几本书?,出门。
一开房门,数名护卫站成一排肉墙,将我?拦个严实。没几个回合,我?怀里?的东西尽数被抢了去,连个封皮也不留。
好嘛,这就是大大方方让我?来相府,给别人作嫁衣裳。我?直闯内宫,找何解忧理论,无视议事的大臣们,直接抱了花瓶瓷器砸了满厅。众臣吓呆了,何解忧很淡定,拂去衣袖上瓷器碎片,“纳小?这事,公主若不乐意,也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众臣恍然,那些?送美?人的忙不迭借故退场,余下众人为避免殃及池鱼,也各自家中有事此时蓦然记起?纷纷遁了。
我?将手里?举了半晌的名贵瓷器,不偏不倚砸到何解忧椅子?边,“不还我?东西,我?们就和离!”
他合上手中奏章,“午饭要不要一起?吃个?”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说明天接着更,一看时间已是第二天,那就白天接着更~~~睡个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