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以后这种腌臜东西交给卫玄就行了,你何苦自己动手?脏了手的不说,还要痛上半天……”卫玄站到案前,叹口气道。
“你都不知道,我见了那厮的那张蠢脸,心里的火噌噌就上来了,那里还忍得住,抽他两下我心里甚是痛快!”
卫凌月挑着眉,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拍下案桌表示心里的痛快之意,手才抬起来,发现这拍下去定是要添了痛,赶紧将手一缩又收了回去。
卫玄见了她这般模样,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开了。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绿衣,一脸清秀之相的小丫头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她将盆放在案上,蹲在身子替卫凌月洗起了手。
“掌柜的,您这是跟人打架了?”小丫头一边拿巾子替她擦手,一边问道。
“不是跟人打架,是你家掌柜的打人了!”卫凌月很是认真地纠正小丫头。
“对了,卫玄,那蠢货是桃花镇一霸,今日挨了这顿打必不肯罢休的,这东西给你,你先去一番。你还要跟酒肆及作坊的伙计们都打声招呼,夜里都警醒些,别被人暗地里下绊子,尤其是成酒库那边要尤其注意……”卫凌月一边递给了卫玄一只小袋子,一边吩咐道。
卫玄接了过去点点头走了出去,卫凌月则拿起案上的帐本看了起来。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一直看着帐本的卫凌月感觉室内越来越暗了,抬起头看一眼窗外,这才惊觉已是黄昏时分了。她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掌柜的,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卫玄在门外催道。
“嗯……是有点晚了,对了,前面怎么样?”卫凌合了面前帐本,起身走到门口问道。
“今晚酒客不是很多,云伯他们已打烊了……”卫玄回道。
卫凌月点点头,桃花镇人一向睡得早,晚上的酒客一向是不多的。
“走吧,晓风这时候该是嚷着肚子饿了……”卫凌月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去了。
酒肆后门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卫凌月径直走了过去。她住在离此地五里的南溪庄,离闹市虽远了一些,可那里是个景致怡人的清静之地,更重要是,庄子里有条小溪,水质最是甘甜纯净,是酿酒的最佳水源。她将酒坊设在在小溪之旁,离自己的住处也不远。
卫凌月走到马车之前,踩了脚踏正待上车。
“掌柜的等一下……”身后的卫玄突然出声道。
卫凌月一愣,随即顿住了身子。
卫玄快步走了过来,身子一探,伸手飞快地掀了马车车厢的帘子。
难道是马车内什么异常?卫凌月取了悬在车头的马灯,凑至卫玄身边想看一眼。
卫玄立刻将她护在了身边,抬手接过她手里的灯,对着车内照了下。
“里面的,快出来!”卫玄低沉着声音喝道。
车内竟藏个人?卫凌月心中一惊,赶紧自卫玄身边探出头去。只见车内窸窣一阵声响,慢慢的一个身影自车内软座上坐起了身子。
那人看身形是个少年,五官看太不真切,只觉得他脸色有些苍白,一副很是羸弱的模样。
“你是谁?”
卫凌月直觉这个人身上没有危险,便越过卫玄凑至跟前问道。
那人似是想挪动一下和她说话,试了一下却是没有挪得了。卫凌月见状登上了马车,蹲在了车厢门口,卫玄则将灯举了过来。
灯光一亮,那人似是有些不适应,忙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你是谁?怎么么睡到到我的车内?”卫凌月又放缓了声音问了一声。
那人听得卫凌月再次相问,便放下手,慢慢转过脸来。卫凌月一抬眼,便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个未及若冠的少年,一头墨发有些乱了,柔软地垂落在了肩头。他面色白皙,五官生得极为精致,黛眉修长浓密,眉下一双桃花眸,深邃漆黑,此刻因刚刚醒来,眸中有盈盈含露之息。
这人生得还真是齐整,自己还从未见过这般精致得跟得瓷娃娃似的人呢。卫凌月心里赞叹一声,同时也生了极大的疑惑,这少年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却不知为什么大晚上的睡到她车内?